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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艾德里安遇到的是20岁的伊瑟克[番外](1 / 2)

如果艾德里安遇到的是20岁的伊瑟克

艾德里安的肩膀伤口在咸腥的海风中发炎了。脓水浸透了撕裂的衬衫,黏在皮肉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带来阵阵锐痛。他蜷缩在稻草堆里,听着舱外海盗们用肮脏的语言调笑,其中多次夹杂着他的名字。

船长真舍得把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留着自己玩?

听说贵族小子的皮肤比娘们儿还滑,啧啧……

前几天我看见船长用鞭子抽他后背,那道血痕跟开了花似的……

污言秽语像毒蛇一样钻进船舱,艾德里安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把脸埋进膝盖,试图隔绝这些声音,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伊瑟克那句把你丢给手下玩的威胁如同魔咒,日夜在他耳边盘旋。

舱门吱呀一声开了,带着浓烈的朗姆酒气。艾德里安猛地擡头,看到伊瑟克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酒壶。

醒着?伊瑟克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走近,靴底碾碎了稻草里的跳蚤。他蹲下来,用酒壶嘴戳了戳艾德里安的肩膀伤口。

嘶——艾德里安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躲闪。

疼?伊瑟克咧嘴笑了,这点疼就受不了了?当年我在角斗湾,被铁链抽断肋骨的时候,可没像你这么娇气。他突然揪住艾德里安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知道吗?那些奴隶贩子最喜欢听贵族少爷哭嚎,跟杀猪似的,特别有意思。

艾德里安的头皮被扯得生疼,额角的旧伤又开始突突地跳。他看着伊瑟克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眸里翻涌着疯狂与痛苦的漩涡,他忽然发现,这个海盗船长的眼角细纹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你到底……艾德里安的声音沙哑,经历过什么?

伊瑟克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松开手,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朗姆酒洒在艾德里安的裤腿上,浸湿了干涸的血迹。他盯着艾德里安,眼神从醉意朦胧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错觉。

你配问?伊瑟克突然掐住艾德里安的脖子,指节深陷进苍白的皮肉里,你这种养在温室里的白玫瑰,懂什么叫痛苦?懂什么叫失去?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的咆哮,你只知道穿干净的衣服,□□致的点心,坐在雕花马车里看穷人饿死!

艾德里安被掐得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他看到伊瑟克眼中一闪而过的血色,那是被仇恨浸泡多年的疯狂。他想辩解,维瑞迪恩的子民并非如此,他的父亲也致力于改善民生,但喉咙被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告诉你,小王子,伊瑟克凑近他耳边,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调说,在我把你扔给手下之前,会先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打断。他的指尖滑到艾德里安的肘关节,用力一捏,就从这里开始,让你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

剧烈的疼痛让艾德里安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能感觉到骨头在伊瑟克的巨力下发出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求生的本能让他放弃了所有尊严,泪水混合着灰尘滑落:不……不要……我求你……

求我?伊瑟克松开手,像扔掉垃圾一样退后两步,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早干什么去了?你们这些贵族,只有在生死关头才知道求饶。他捡起地上的酒壶,灌了一大口,朗姆酒顺着嘴角流下,不过你的求饶声还挺好听,比那些粗汉的惨叫悦耳多了。

艾德里安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留着清晰的指印。他看着伊瑟克摇摇晃晃地走向窗边,背对着自己,肩膀在月光下微微颤抖。这个男人像一团矛盾的火焰,时而狂暴如地狱恶鬼,时而又流露出转瞬即逝的脆弱。

船长,舱门外传来海盗的声音,前方发现商船,要不要……

滚!伊瑟克猛地转身,眼中的疯狂尚未褪去,没看到我在玩吗?

海盗吓得立刻缩了回去。船舱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和艾德里安压抑的喘息。

伊瑟克走到桌边,拿起一把匕首,开始慢条斯理地清理指甲缝里的污垢。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忽然举起匕首,对着舷窗透进的月光,阿瓦隆的蓝宝石。以前啊,我们公国的河里随便捞捞就能捡到,比海里的星星还多。他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怀念的腔调,我父亲说,每一颗蓝宝石里都住着一个海精灵,会保佑航海的人平安。

艾德里安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伊瑟克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他屏住呼吸,生怕打断这难得的平静。

后来呢?他小心翼翼地问。

伊瑟克的眼神骤然变冷,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幻觉。后来?他冷笑一声,将匕首狠狠插在桌上,刀刃没入木板,后来阿瓦隆就没了,蓝宝石河被鲜血染红,海精灵也都死光了。他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疯狂的笑容,所以啊,小王子,别信什么保佑,这世上只有刀子和炮舰才是真的。

他走到艾德里安面前,蹲下身,用匕首尖挑起他下巴:等我玩腻了你,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让你看看,你信奉的那些神明,会不会来救你这个完美的王子。

艾德里安闭上眼睛,绝望像海水一样将他淹没。他知道,在这个疯子面前,任何祈求和辩解都是徒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哪怕是以最卑微的方式。

船舱角落里的蓝色假花开始发霉了。廉价的染料遇上海水潮气,在花瓣上晕开一片片诡异的绿色,像极了伊瑟克脸上偶尔浮现的疯狂。艾德里安数着那些发霉的花瓣过日子,每过一天,就用指甲在墙壁上刻下一道痕。

第十五天,他的指甲断了,鲜血染红了粗糙的木纹。

哟,在记仇呢?伊瑟克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碗发黑的肉汤。他把碗扔在稻草上,油腻的汤水溅在艾德里安的手背上,烫得他一缩。

艾德里安没有理他,只是用断了的指甲继续划着墙壁。每一道痕都代表着一天的屈辱,一天的恐惧。

伊瑟克蹲下来,抓起他的手,看着那渗血的指甲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贵族的手就是金贵,划道口子都这么娇滴滴的。他松开手,语气又变得嘲讽,要是换了我,早把这根手指剁下来下酒了。

艾德里安猛地抽回手,将受伤的手指藏在身后。他看着伊瑟克,眼里第一次没有了恐惧,只剩下麻木的空洞。这种空洞让伊瑟克莫名地烦躁,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怎么?吓傻了?伊瑟克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看着自己,放心,我还没玩够呢。他从怀里掏出一朵新的蓝色假花,强行别在艾德里安的衣襟上,你看,这多配你,白玫瑰染蓝了,跟你现在的样子一样,又假又丑。

花瓣上的劣质染料蹭在艾德里安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蓝色的污渍。他看着那朵花,突然想起维瑞迪恩宫廷花园里的白玫瑰,此刻应该开得正盛,花瓣上凝结着清晨的露珠,散发着纯净的香气。而他身上的这朵,却散发着霉味和染料的刺鼻气息,像一个恶毒的讽刺。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蓝玫瑰?艾德里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真正的蓝玫瑰,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伊瑟克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艾德里安胸前那朵歪歪扭扭的假花,眼神忽然变得遥远。真正的蓝玫瑰……他喃喃自语,像海水最深的地方,蓝得发黑,花瓣边缘有银色的光晕,闻起来有海风和阳光的味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怀念,让艾德里安有些恍惚。这个残忍的海盗,似乎也曾拥有过美好的东西。

后来呢?艾德里安忍不住追问,它们去哪了?

伊瑟克猛地回过神,眼中的温柔瞬间被疯狂取代。烧了!全烧了!他突然暴躁地挥动手臂,打翻了桌上的颅骨烛台,阿瓦隆陷落那天,叛军放火烧了王宫花园,所有的蓝玫瑰都被烧成了灰!他抓起一朵假花,用力撕扯着花瓣,蓝色的染料沾了满手,现在只有这些破烂!这些用脏颜料染的假货!

对不起……艾德里安下意识地说。

对不起?伊瑟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抓住艾德里安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一句对不起就能让阿瓦隆复活吗?就能让我父亲活过来吗?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们这些贵族,只会说对不起,却从不知道真正的痛苦是什么!

他松开手,艾德里安被晃得头晕眼花,肩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襟。伊瑟克看着他胸前的血迹,眼神忽然变得炽热,像看到了什么兴奋的东西。

你看,他用手指蘸了蘸艾德里安的血,涂在蓝色假花的花瓣上,这样就更像了,染血的蓝玫瑰,多漂亮。

艾德里安看着那朵被鲜血染红的假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感到一阵恶心,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疯狂和病态。

你真是个疯子……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疯子?伊瑟克大笑起来,笑声在船舱里回荡,对!我就是疯子!是你们这些贵族把我逼疯的!他突然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艾德里安的喉咙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把你的血涂满所有的蓝玫瑰?

艾德里安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只感觉到匕首的冰冷触感离开了喉咙。

算了,伊瑟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杀了你就不好玩了。他收起匕首,转身走向舱门,好好待着,我的小王子,明天我会让你看看,海盗是怎么招待贵族俘虏的。

舱门关上的瞬间,艾德里安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稻草堆里。他看着胸前那朵被鲜血染红的蓝色假花,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这朵花一样,被强行染上不属于自己的颜色,失去了原本的纯净和美好。

而伊瑟克,站在舱门外,靠着冰冷的船壁,慢慢滑坐在地上。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银色人鱼徽章,那是阿瓦隆的王室徽记,边缘已经磨损,人鱼的眼睛处缺了一块。他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徽章,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疯狂,只有无尽的悲伤和孤独。

父亲……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阿瓦隆……

伊瑟克说到做到。第二天清晨,他让人将艾德里安拖到甲板上,绑在主桅杆上。咸涩的海风裹挟着鱼腥味,吹在艾德里安赤裸的后背上,伤口的结痂被吹裂,渗出细小的血珠。

都看好了,伊瑟克站在船长椅上,手里挥舞着那根带倒刺的皮鞭,这就是得罪淫尾海妖的下场!

海盗们围拢过来,肮脏的目光在艾德里安苍白的身体上肆意打量,发出阵阵哄笑。艾德里安闭上眼,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能感觉到绳索勒进皮肉的疼痛,能听到海盗们粗俗的议论,却唯独无法阻止即将到来的折磨。

啪!

皮鞭带着破风声响落,抽在艾德里安的后背左侧。倒刺撕裂皮肤,留下一道深可见肉的血痕。

啊!

艾德里安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从未想过,皮肉被撕开的疼痛是如此难以忍受,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神经。

哟,叫得挺好听啊!伊瑟克吹了声口哨,扬起皮鞭,再来一下!

啪!

第二鞭落在右侧,与第一鞭形成对称的血痕。艾德里安的身体弓成虾米状,冷汗混合着血水顺着腰线流下,滴在甲板的木板上。

船长,轻点儿啊,打坏了可就没得玩了!有海盗起哄道。

伊瑟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放心,这细皮嫩肉的,耐打着呢。他扬起皮鞭,却没有立刻落下,而是走到艾德里安面前,擡起他沾满冷汗的脸。

看着我,小王子,伊瑟克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告诉我,你错了没有?

艾德里安的嘴唇干裂起皮,他看着伊瑟克,眼眸里充满了痛苦和屈辱,却倔强地不肯开口。

不说是吗?伊瑟克挑眉,扬起皮鞭,那就打到你说为止!

啪!

第三鞭抽在脊梁骨上,艾德里安痛得眼前发黑,几乎昏厥过去。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脊椎流下,浸湿了裤腰。

说!你错了没有?伊瑟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艾德里安猛地擡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决绝:我没错!错的是你!是你这个疯子!

好!好一个硬骨头!伊瑟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我就喜欢你这副样子!他扬起皮鞭,准备再次落下。

就在这时,瞭望手的声音突然响起:船长!前方有风暴!

伊瑟克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看向远方。果然,海平面上乌云密布,狂风卷起巨浪,正朝着淫尾海妖号袭来。

妈的,坏了老子的好事!伊瑟克骂了一声,收起皮鞭,把他带回船舱!所有人准备应对风暴!

海盗们立刻忙碌起来,解开艾德里安身上的绳索。他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甲板上,后背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两名海盗粗鲁地将他架起来,拖向船舱。

回到阴暗潮湿的船舱,艾德里安被扔在稻草堆上。他蜷缩着身体,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他能听到舱外海盗们忙碌的声音,以及越来越近的风暴咆哮声。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再次打开,伊瑟克浑身湿透地走进来,皮甲上滴着海水。

还没死?伊瑟克走到他面前,语气依旧嘲讽,但眼神却少了几分疯狂。

艾德里安没有理他,只是痛苦地喘息着。

伊瑟克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罐,扔在艾德里安身边:擦上,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明天就该长蛆了。

艾德里安惊讶地看着那个陶罐,又看了看伊瑟克。他不明白,这个刚刚还在残忍折磨他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给他药膏。

看什么看?伊瑟克不耐烦地说,别以为我是可怜你,只是不想让你死得太早,我还没玩够呢。

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下,伸出颤抖的手,打开陶罐。里面是一种深绿色的膏体,散发着草药和鱼油的混合气味。他用手指蘸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后背的伤口上。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缓解了灼烧般的疼痛。

谢……艾德里安差点说出谢谢,但及时止住了。他知道,对这个疯子道谢,只会招来更多的嘲讽。

伊瑟克看着他笨拙地涂抹药膏,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转过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狂风暴雨的海面。

知道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父亲以前说,风暴是海神在发怒,只有最勇敢的航海家才能驯服它。

艾德里安停下动作,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伊瑟克第二次主动提起他的父亲。

后来呢?他忍不住问。

伊瑟克沉默了很久,久到艾德里安以为他不会回答。就在这时,他忽然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疯狂的笑容:后来他就被叛军杀了,像条死狗一样扔在王宫的台阶上!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海神?狗屁的海神!他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

艾德里安被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伊瑟克看着他惊恐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和自嘲:怕了?别怕,等这场风暴过去,我会继续好好招待你的,小王子。

他走到艾德里安面前,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后背上的鞭痕。艾德里安浑身一僵,想要躲开,却被他按住肩膀。

你看,伊瑟克的声音温柔得诡异,这些伤痕多漂亮,像盛开的蓝玫瑰。他的指尖滑过伤口,沾染上鲜血,等它们结痂了,会变成银色的,就像真正的蓝玫瑰花瓣边缘的光晕。

艾德里安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个男人的温柔,比他的疯狂更让人心悸。

就好像这个男人的温柔,是海上最毒的毒药。

他不知道这是伊瑟克扭曲的审美,还是某种病态的补偿。

睡吧,伊瑟克松开手,站起身,明天,风暴就该过去了。

他走到桌边,灌下一大口朗姆酒,然后蜷缩在椅子上,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舱外,风暴依旧在咆哮,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艾德里安躺在稻草堆里,后背的药膏带来一丝清凉,却无法驱散心中的恐惧和迷茫。他看着伊瑟克蜷缩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残忍的海盗船长,内心深处或许也和他一样,是个孤独而痛苦的囚徒。

只是,伊瑟克囚禁的是他的身体,而他自己,囚禁的是早已破碎的灵魂。

风暴过后的第三天,艾德里安的后背开始结痂。那些狰狞的血痕变成了银色的疤痕,正如伊瑟克所说,像极了蓝玫瑰花瓣边缘的光晕。他看着墙壁上的划痕,已经刻满了二十道。

二十天,他被囚禁在这艘海盗船上整整二十天。

伊瑟克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地折磨他,只是每天会来船舱一次,要么扔给他一碗难以下咽的食物,要么坐在桌边喝闷酒,偶尔会用匕首挑着蓝色假花,在他面前喃喃自语。

艾德里安渐渐摸清了他的规律:伊瑟克在酒后会变得异常多话,虽然大多是疯言疯语,但偶尔会泄露出一些关于阿瓦隆的碎片记忆。而清醒时,他则会恢复那种残忍而冷漠的样子,用各种方式嘲讽和威胁艾德里安。

这天傍晚,伊瑟克又喝醉了。他摇摇晃晃地走进船舱,手里拿着一面破旧的旗帜。那面旗帜已经严重褪色,上面的图案模糊不清,但艾德里安还是认出了那是阿瓦隆的王室徽记——一只持三叉戟的银色人鱼。

看……看看这个……伊瑟克将旗帜扔在艾德里安面前,舌头有些打结,阿瓦隆的国旗……我从叛军手里抢回来的……

艾德里安捡起那面旗帜,布料粗糙,边缘磨损严重,人鱼的眼睛处有一个破洞,像是被刀刺穿的。他能想象出,当年伊瑟克是如何冒着生命危险,从战火中抢回这面国旗。

很漂亮,是吗?伊瑟克蹲下来,看着旗帜,眼睛里充满了怀念,以前,我们的船出海,都会挂着这面旗,渔民们看到了,就知道是阿瓦隆的船,会送来最新鲜的鱼……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哽咽:现在……什么都没了……

艾德里安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未想过,这个残忍的海盗船长,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也许……阿瓦隆并没有完全消失……

伊瑟克猛地擡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被疯狂取代:消失了!全消失了!他抓住艾德里安的手腕,用力摇晃着,你知道我在角斗湾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阿瓦隆的贵族们穿着叛军的衣服,在看台上为杀死我的奴隶欢呼!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憎恨:他们背叛了阿瓦隆,背叛了我父亲!所以我把他们全杀了!我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挂在桅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