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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2 / 2)

“你敢!”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屈辱。他无法想象自己被那些粗鲁的海盗玷污,更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被用来满足他们的欲望。

“你看我敢不敢。”伊瑟克的脸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所以,陛下,收起您的高贵和洁癖,乖乖听话。不然,我不保证我的兄弟们会做出什么‘不完美’的事情来。”

“不完美”三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艾德里安。他一生追求完美,容不得任何瑕疵,而伊瑟克却用这个词来威胁他,让他被迫接受最不堪的“不完美”。

“放开我!”艾德里安猛地推开他,冲向舱门,“我要离开这里!我就算跳海,也不会待在你这肮脏的船上!”

他猛地拉开舱门,外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咸涩的浪花飞溅进来,打湿了他的礼服。他真的擡起脚,想要纵身跃入那片深蓝色的死亡怀抱。

“艾德里安!”

伊瑟克从未有过地惊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你疯了吗?!这片海域有鲨鱼!”

“放开我!”艾德里安挣扎着,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反正落在你手里也是受辱,不如死了干净!”

“谁告诉你会受辱了?!”伊瑟克也来了脾气,他死死按住艾德里安,从腰间抽出绳索,三两下就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我让你闹!让你闹个够!”

他像拖麻袋一样将艾德里安拖到船舱角落的一张吊床上,把他扔了上去,又用更多的绳索将他固定在床架上,让他动弹不得。

“伊瑟克·德莱斯切!你这个混蛋!放开我!”艾德里安愤怒地嘶吼着,王冠在他挣扎中歪到一边,更显狼狈。

伊瑟克喘着气,看着像粽子一样被捆住的艾德里安,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他从未见过这样失控的艾德里安,那个永远一丝不茍、冰冷如雕像的王子,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愤怒地踢打着,脸上混合着屈辱和不甘的泪水。

心脏某个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抽痛。

他甩了甩头,将那不该有的情绪抛开,板着脸道:“既然你不肯好好吃饭,那就别怪我粗鲁了。”

他端起桌上那碗已经凉了的鱼汤,舀起一勺,不由分说地就要往艾德里安嘴里灌。

“唔!放开!我不吃!”艾德里安紧紧闭着嘴,剧烈地摇头,鱼汤洒了他一身一脸。

“吃不吃?”伊瑟克的声音冷硬。

“不吃!”

“好。”伊瑟克放下勺子,换了个姿势,用膝盖抵住艾德里安的肩膀,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另一只手再次舀起鱼汤,强行灌了进去。

温热的、带着腥味的汤汁呛进喉咙,艾德里安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像个没有尊严的物件,被强行灌输食物。他的骄傲,他的高贵,他毕生维护的完美形象,在这一刻被彻底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咽下去。”伊瑟克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

艾德里安哽咽着,最终还是被迫咽下了那口鱼汤。屈辱和愤怒让他浑身发抖,他看着伊瑟克,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伊瑟克……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回去……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伊瑟克放下碗,站起身,背对着他,声音低沉:“在那之前,你最好先学会在我的船上活下去。”

他走出舱室,重重地关上了门,将艾德里安的咒骂和哭泣隔绝在里面。

门外,大副本正靠在桅杆上,手里转着一枚金币,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船长,您又和您的‘国王殿下’吵架了?”

伊瑟克没理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从东方弄来的、据说能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他想起艾德里安挣扎时,手腕被绳索勒出的红痕,眉头皱得更紧。

“船长,”本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您到底想干什么?把他绑来,又不好好看着,现在闹成这样……兄弟们都在底下议论,说您是不是真的被那个冰块王子迷住了。”

“闭嘴!”伊瑟克低吼一声,推开本,“看好船!再敢乱说话,就把你扔去喂鲨鱼!”

他攥着那个小瓷瓶,指节泛白。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知道不能让艾德里安死,也不能让他跑掉。

舱室里,艾德里安终于停止了挣扎,躺在吊床上,望着头顶晃动的木板。王冠歪斜地扣在他的头上,冰凉的金属硌着他的头皮。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如此境地,被一个海盗囚禁,强迫进食,尊严扫地。

他恨伊瑟克,恨他的霸道,恨他的戏谑,恨他打破了自己完美的生活。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伊瑟克强行灌他喝汤时,他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不,不可能。

艾德里安甩甩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开。他是维瑞迪恩的王子,而他是海盗,他们是天生的敌人。

当伊瑟克终于再次出现在舱室门口时,迎接他的是艾德里安冰冷刺骨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嘲讽:“怎么,大□□先生,终于想起你囚禁的‘漂亮玩意儿’了?是外面的‘花草’玩腻了,回来看看我这朵快要枯萎的温室玫瑰?”

伊瑟克靠在门框上,挑眉看着他,似乎对他的毒舌早有预料:“哦?我们的王子殿下看来恢复得不错,有力气骂人了。”

“托你的福,”艾德里安坐在床沿,双手抱臂,语气冰冷,“毕竟,我可不想死在你这破船上,让你得意。”

“放心,”伊瑟克走进来,随手带上门,“在我玩够之前,你想死也死不了。”

“玩够?”艾德里安像是听到了什么侮辱性的词汇,“伊瑟克·德莱斯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扣着王冠,囚禁我,难道就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控制欲?”

“变态?”伊瑟克低笑一声,走到舷窗前,看着外面翻滚的海浪,“比起你那些道貌岸然的贵族同胞,我这顶多算是‘有趣’。至少,我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欲望?”艾德里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你的欲望就是破坏秩序,挑战权威,看着别人因你而痛苦?”

“或许吧。”伊瑟克转过头,“但至少,我活得真实。不像某些人,戴着完美的面具,把自己困在镀金的牢笼里,连喜怒哀乐都要符合‘王子’的身份。”

“你懂什么!”艾德里安的声音提高,“你这种只知道烧杀抢掠的海盗,怎么会懂责任和担当!”

“责任?担当?”伊瑟克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是看着你的子民在苛捐杂税下怨声载道,还是看着你的贵族们在你背后勾心斗角?艾德里安,你所谓的‘秩序’,不过是用无数人的不自由堆砌起来的假象。”

“你胡说!”艾德里安气得浑身发抖,“维瑞迪恩在我的治理下,贸易繁荣,人民安居乐业!”

“安居乐业?”伊瑟克嗤笑,“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商船宁愿绕远路,也不敢走你的海域?为什么你的海军连一艘海盗船都抓不住?哦,不对,”他故意拖长声音,“你抓住了我,然后又被我‘请’到了船上。”

“你!”艾德里安被戳中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是你用诡计!”

“兵不厌诈,王子殿下。”伊瑟克耸耸肩,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在海上,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论‘诡计’还是‘光明正大’。”

“我呸!”艾德里安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在他以往的人生中是不可想象的,“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和我谈论‘活着’的意义!”

“是吗?”伊瑟克上前一步,几乎贴到艾德里安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颊上,“那你告诉我,艾德里安,当你站在王宫的瞭望塔上,看着海面时,有没有过一瞬间,羡慕过我这种‘不配活着’的自由?”

艾德里安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无数个夜晚,站在冰冷的石窗前,看着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渔火,心中那股莫名的、想要逃离的冲动。但他立刻压下这荒谬的想法,厉声反驳:“我从不羡慕肮脏的自由!”

“肮脏?”伊瑟克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吧,就算是肮脏的自由,也比你那光鲜亮丽的囚笼强。”

从那天起,“淫尾海妖号”的主舱室成了两人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