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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劫·双生醋意[番外](1 / 1)

心劫·双生醋意

檐角的铜铃在夜风里轻晃时,雾玉墨正望着榻上的Echoide蹙眉。她的指尖攥着叶秋的旧帕子,眉尖微蹙,唇角却含着笑,梦呓般吐出“秋秋”二字——那是连他渡劫时都未听过的,柔得化水的腔调。

“父亲又在发呆?”雾影推门进来,怀里抱着熟睡的妹妹。雾玉墨慌忙别过脸,却见儿子眼底闪过了然的笑意——那神情,像极了叶秋发现他偷藏她发簪时的狡黠。

第二日茶寮里,她又对着叶秋送的木簪发呆。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她银发上织出碎金,却衬得她眼底的思念愈发浓稠。雾玉墨忽然攥紧茶盏,青瓷在掌心发出轻响,惊得她擡头看他:“怎么了?”

“你...更爱他吗?”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曾在天宫翻手为云的仙君,此刻却像个讨要糖块的孩童,尾尖在广袖里蜷成不安的弧。Echoide愣住,指尖抚过他眉心,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儿:“小墨为何这么问?”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住着两个人。若你爱他...”喉间泛起苦涩,却仍强迫自己说下去,“我可以让他附体重生,哪怕...只一日。”她的眼睛忽然亮起来,指尖攥紧他袖口,那雀跃的模样让他胸口发闷——原来自己竟成了成全他人的“善人”。

意识海翻涌如浪时,雾玉墨看见叶秋的魂影。那抹青衫浅笑,比记忆中的自己更懂如何温柔地拥抱她。“去吧,”他对魂影说,“替我看看,她眼里的光是否为我而亮。”

再睁眼时,指尖已缠上她的银发。“秋秋...”她的鼻息拂过颈间,带着桂花糖的甜,“我好想你。”叶秋轻笑,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簪——这个动作,他在轮回里做过千次万次。

“更喜欢谁?”深夜的烛火下,他听见自己问出那个愚蠢的问题。Echoide仰起脸,金瞳里映着他的倒影,忽然轻笑:“秋秋的手更暖,会替我磨墨抄经;小墨的剑更利,能护我闯遍三界。可我啊...”她指尖划过他唇瓣,“贪心到想把你们都藏进衣袖里。”

这话让他心口一颤,却在她说出“让秋秋陪我睡一晚”时,忽然清醒。雾玉墨猛地攥住她手腕,银发在身后凝成鹿角,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不解的醋意:“胡闹!”

转身时,广袖扫落案头的木簪。他听见她在身后轻呼,却不敢回头——怕看见她眼中的困惑,更怕看见自己眼底,那份连仙君之身都无法掩饰的,名为“嫉妒”的凡人之情。

“原来你也会吃醋。”凌晨的莲池边,雾影的声音惊飞了宿鸟。雾玉墨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银发与墨发交织,像极了叶秋与他的魂影。儿子递来一盏桂花酒,轻笑:“母亲总说,爹爹生气时尾巴会卷成麻花——就像现在这样。”

他这才惊觉,尾尖竟在不知不觉间蜷紧。雾影摇头叹气,像个小大人般拍他肩膀:“母亲把叶秋的帕子放在你枕下,把你的灵剑供在祠堂。她啊,早就把你们的魂影,都缝进了同一个梦里。”

晨光漫过廊柱时,雾玉墨回到卧房。Echoide抱着叶秋的旧书睡着了,指尖却仍攥着他的衣袖。他轻轻抽出被压皱的广袖,替她盖上被子,却在触到她眼角的泪痕时,忽然俯身吻去——那是他作为“雾玉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这样的姿态,亲吻她的脆弱。

“傻猫儿,”他轻声说,尾尖轻轻扫过她手背,“下次再敢说要‘秋秋’,我就...用鹿角把你顶到树上罚站。”她在睡梦中轻笑,翻身时将头埋进他心口。雾玉墨望着窗外的朝阳,忽然明白——无论是雾玉墨还是叶秋,终究是她掌心里的同一颗心,而她的爱,早已在轮回里,酿成了包容所有棱角的,最甜的蜜。

至于那点醋意——就让它化作莲池里的锦鲤吧,偶尔跃出水面,惊起涟漪,却终究会在她指尖的抚触下,化作最温柔的,心甘情愿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