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喜欢是有迹可循的
从翁老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天已渐黑，正是下班高峰时段，有点难打车。
几个人便坐在酒店的大堂里边等车边闲聊。
因为那一番无条件让利发言,其他几个人对海照月的观感都不是太好，只有许多多对她还算亲近。
“海照月，你认真的啊？翁老提的要求那么苛刻,你还能照单全收？”
“嗯？苛刻……吗？”海照月有些不解。
“当然啦！缂丝这么复杂的技术，她要求学成之前都要跟她在怀树那犄角旮旯的地方闭关！谁知道会被关几年啊！万一一直学不成，不得关个三五七八年？！”
许多多感慨着,又转而问一边的三角眼女人,“你说是不是？”
“嗯哼。”三角眼轻笑一声,“我不知道。缂丝的技术博大精深,我学了几十年都只是略懂皮毛。翁老会教什么我可不好揣测。”
“怀树那个地方也太偏了。你们还真待得住？不是我说,让我在那个地方别说待一年，多待几个月我就要生不如死。”说话的是卷发女人。
“偏就偏吧，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怎么出去玩。但要脱产学就很为难人。尤其是那点不能有商业活动，这不意味着学习期间要坐吃山空,一点进账都没有？也不是谁都家里有矿吧……”
短发女人皱眉道。
“我接受不来。谁学缂丝不是为了多门手艺多条路,精进一下业务啊？现在直播行业这么卷,要是为了学这个放弃了现在的积累,谁知道等学出来行业又变成了什么样？！更何况，她还要求之后还要把收益分成，还一分就分两成……平台都t没这么黑……”麻花辫的女人小声抱怨。
“啊？你还指望缂丝赚钱啊？”短发女人惊讶道,“这东西就是情怀。就算学成了能卖上大价钱,也得几十年吧？说句不好听的，几十年,做什么不能赚钱啊？”
“我觉得……翁老提出的那些要求，是不是开玩笑啊？就是想考验一下我们的诚意……”卷发女人试探道。
三角眼女人嗤笑一声，“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们不如先担心担心翁老那么大年纪了，能不能撑到你们出师吧~别没出师就先出殡了。”
她抖抖衣摆站起身，瞥了众人一眼，又晃了晃手机，“我车到了，拜拜~”
说完，就昂着头径直出了宾馆大门。
“我去……这人说话好缺德啊……”
“就是~她有基础好了不起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倒要看看翁老选谁。我是翁老我宁愿挑一个没根基的，也不选同行……”
许多多用胳膊肘撞撞海照月，看着三角眼女人远去的背影，悄声问，“喂，你猜翁老会选谁？我感觉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样子……”
海照月摇摇头，“不知道。”
许多多见海照月这样，稀奇地扭头看她，“……你一点都不担心啊？”
海照月实诚道，“该做的，我已经尽全力去做了，剩下的就看翁老的选择了。”
*
“你真这么说？”
林夏刚洗完澡，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看着海照月在她的客厅里张起织布机。
“嗯呐……有什么问题吗？”海照月眨眨眼。
“她们估计得恨死你。”
“为什么？”海照月愣了愣，擡头问。
随后，她恍然大悟，“难怪我总觉得她们好像不喜欢我……”
“你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假惺惺的，简直装到家了。”
海照月挠挠头，无辜道，“可是我真的那么觉得啊……”
林夏笑了笑，换了个问题道，“那你觉得翁老会收哪个人做徒弟？你的机会大吗？”
“不吧……我应该是被塞进去填数的，嘿嘿。”
“……被人塞进去填数你很骄傲吗？”
林夏翻了个白眼，“而且那个唯艺的CEO也不一定跟你说的就是真话吧？听王思懿说这个家伙很喜欢到处卖人情。你看跟你一起面试的几个人里还有画画的，所以光凭你会织布这一点，就没有理由会被刷下来。”
“不是的。”海照月摇头道，“我觉得翁老想选的并不是有织布基础的人。其实织布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需要多少基础，努力一点就能学会。”
“那你觉得她想选什么样的？”
“唔……可能，是比较有创造力的吧？而且，可能翁老想要一个沟通起来不费劲的徒弟。”
“……怎么说？难道你跟人沟通很费劲？”林夏一挑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海照月烦恼地挠挠头，“但今天下午跟我一起面试的几个人里只有我不是直接跟粉丝沟通，所有对外的工作我基本都需要倚仗喵喵的。”
林夏点点头，“我知道了。她可能也想做自媒体，所以收徒是假，找个运营是真。”
“真无语。既然想找的是运营，干嘛溜你们这些真心诚意来拜师的人？还提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条件，真是逮着一只羊薅！”林夏冷笑一声，“这玩意选不上也罢，谁稀罕~”
海照月听到这，算是彻底明白自己选上的几率渺茫了。
于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很想去？”林夏斜了她一眼。
海照月顿了顿，“……嗯。”
如果有谁见过了胡漓那件缂丝旗袍，应该不会不会它的美而心动的吧？
云纱，是她见过的最接近记载中的鲛绡的布料了。
退一步讲，就算云纱的制法真的失传了，能学会缂丝也是好的。这样，等那几个在她这下单了猫毛织布订单的客人把材料寄来，她就可以用更传神的方式为他们做出织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