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红玉不是说学习期间禁止商业活动？你的号怎么办？”林夏问。
“如果翁老愿意收我为徒的话，我想跟她商量一下晚一到两年开始学习。”她顿了顿，“这段时间里，我打算尝试一下青青姐的建议，看能不能做出混纺布，从toC转toB业务，交给喵喵代理。这样，我就能空出大部分时间去学习，也不会耽误喵喵。”
林夏听了，一下子放下了二郎腿，坐直身体，“什么？你不打算卖薄荷手链了？”
海照月点点头，“也不算，主要是我不太想回凫山了。”
她曾在凫山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然而，当她上次再踏上那片土地时，她才发现那段难忘的记忆全部是用与猫猫和安宁在一起的画面填满的。
抽去了它们，回忆刹那间褪色，连带凫山这个地方于她来说都变成一个伤心地。
最令人难受的不是未曾拥有，而是曾经拥有，却因为各种原因失去。
所以，当她摆脱了经济的桎梏后，还是更想跟朋友们在一起。
“也行。”林夏点点头，“那凫山那边的事怎么收网？”
海照月想了想，“打算先这么着，之后的事就等这个季节过去了再看。薄荷丝手链再怎么畅销，应该也就只能维持到秋季吧。”
“那还有一个多月了，也快了。”
“嗯。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尽快把青青姐需要的布做出来，以及——”
海照月眨了眨眼，“我今天碰见一个画唐卡的女孩，唐卡，你知道吧？”
“知道？”
“她提醒了我。唐卡的颜料就是各种植物染料和矿物染料，既然我可以用云母粉制丝，那按道理来说，青金石、孔雀石、朱砂、金子、银子……这些都可以才对。所以，我打算挨个试试~”
“随你——”林夏无奈地摇了摇头。
“依我看，有再多钱都不够你造的。你们妖怪界估计找不出你这么铺张浪费，要拿金银织布的……”
“嘿嘿~才不是呢！我今天在自由区就看到一只藏狐姐姐，她收集了一屋子的旗袍。为了收集这些，她几乎散尽家财。”
“还有，我不是妖怪，我是鲛人！”海照月纠正她。
“行，行。”林夏敷衍地点头。
见林夏这幅样子，海照月噘嘴，“你不信啊？不信的话我下次带你去……”
说到这，她愣住了，看着林夏的眼神转而凝重。
“……怎么了？”林夏摸摸后颈，被海照月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夏夏，你签友好契约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海照月看着她，幽幽地问。
“啊……你说那个啊……”林夏心虚地摸摸鼻子，“小事而已，没必要。”
海照月起身坐到林夏身边，问道，“他们往哪里注射的？”
林夏擡起左胳膊，指了指肘关节，“就跟抽血差不多。”
海照月拉起她的胳膊，细细地盯着肘关节处看。
雪白的皮肤早已恢复了往昔的细腻，完全看不出曾经注射的痕迹。
“……还疼吗？”海照月擡头问她，眼里满是心疼。
林夏怔了怔。
她将蒙在头发上的干发巾一把罩在海照月头上。
湿哒哒的干发巾一下子盖住了海照月的双眼。
“哪有那么夸张，还不如一场小感冒~”林夏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玩笑道。
于是，海照月挣扎着把干发巾揭掉时，就只看到林夏一副拽酷的表情。
林夏眼疾手快反攥住海照月的右手晃了晃，“你问了你这珠子怎么回事么？我的推断对了吗？”
她对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十分自信，因此眼神中满是骄矜。
海照月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之前的方向好像都是错的。”
接着，她大略将她今天的收集到的关于龙鱼目的信息都告诉了林夏。
这下，林夏也懵了。
“你这信息……靠谱吗？”她怀疑地看着海照月。
“……海瑶和海来宝都是我亲眼看到的，至于黄会长，他也不会故意编个故事戏弄我吧？”
“……那你还跑去拜师？你回家的事可都没解决！”
海照月撅了噘嘴，“可是我觉得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我很快就能成功了。这样的话，就算不知道原因也没什么问题吧？”
“再说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我想过了，我也不一定非要‘赢’不可的。如果非让我选，我想继续学习。”
林夏：……
“你t可想清楚了，怀树乡是全国有名的穷乡僻壤。你一共能在陆地上待几年？搞不好就得有大半时间耗费在那了。不说其他的了，你难道不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享受生活？”
海照月点点头，眼神分外坚定，“我想得很清楚了。可能我确实跟大多数人不同，比起行万里路，我更喜欢钻进自己的世界探索。”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喜欢的东西，什么都无所谓。但现在回头再看，发现真正喜欢的东西，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有迹可循。”
“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一旦被发现，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林夏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低下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