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自欺欺人！有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眼看雪湘若紧握双拳，抿着唇不住地颤抖，楚司远心里很是窃喜。
“雪湘若，我看你是病入膏肓，受心魔毒害不浅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摆在面前的事实你都不敢承认，他们是清白的，你真的打从心底这么想吗？”
担心雪湘若受到刺激心魔发作，闻人达死死缠住雪湘若，指着楚司远道：“这老贼的嘴着实不干净，小雪公子可千万不能听他放屁，他就是在污蔑小姑姑！”
楚克凡站了出来，眼里有杀气。
“楚宗主，你这般扭曲事实，手段下作，岂非垂死挣扎！”
楚司远反咬一口：“楚大统领多忘事啊，那小丫头可是你绑来的，也是你，宁可从我口中要来一段过往之事，放着所谓的故人之女不管不顾，袖手旁观她身陷无助的境地，受仇人之子欺辱！指责我手段下作，楚统领的小人行径又可比我强？”
楚司远亲口道出那藏掖了一半的密谋，楚克凡追悔莫及，可事过已现结局，他并不相信楚司远的一派胡言。但这番诱言成功激起了雪家宗主的嫉恨，那双眼着了魔，染了血气，死死抓住了他，楚司远的挑唆，引得雪湘若将他一并视作了仇敌！
“原来是你，误了救人之事！”
“雪宗主，你冷静！”
“楚克凡，你跟他是一伙的。”
愈辩愈苍白，反倒使得雪湘若更加愤慨。
“小子，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是我咎由自取，我认了，你呢，敢不敢讨回你雪家宗主的尊严！”
楚司远不肯住嘴，没有人可以关掉他的话匣，他将每个人都描述成了罪人，每个人都身负着无法饶恕的罪孽，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话语中逃离，越是想要反驳他，制止他，越是被他所激怒。
以他爹娘的枉死，以他心爱之人的清誉，以他男人的尊严......
语芒句句入心无法释怀，凶意无以复加！
雪湘若再也无法忍耐，骤然释放出一身邪气，将身边几人纷纷推了出去。他扑向被他邪力震翻的楚家尊者，对方毫不反抗，任凭他一拳两拳揍在颚上。
血勾起了心底的杀戮，雪湘若摁住楚司远，抽出怀中的匕首。正是这把他心爱之人为他铸就的防身之器，他要用它，杀了这奸贼！
“湘若哥哥！”
不知何时，牧梓澄出现在了雪湘若身旁。他被侵蚀的双目殷红如邪魔，他擡头看了一眼来人，以最后一丝残存的心识，辨认出了她脸上决然的神情。
她没有想要制止他。她甚至阻拦住了被他震退的闻人达和楚克凡，止住了他们靠近他身旁的意图，他们都不惜，放任这遭人唾弃的楚家宗主死在他手上！
他从她眼里读出，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举动，犯下什么样的罪孽，都不会由他一人来承受后果。或许，她早就做出了选择，在他一点都不知情的时候，就决心要与他共同进退。
锋尖就在楚司远的额上几分，剑刃映出了雪湘若迟疑的眼。
楚司远露出邪佞的嘲笑，望着他，索要他手中这一刀。
杀了他！不杀他！
两个不同的声音在搏斗。
若楚司远死在他手上，他定要受到疆域府的处置，被流放？被处死？他何所惧......可他心爱的人，她那决心与他共命运的眼神，教他不能不顾她的死活，一心只成全自己的快慰！
他不配这样一死！
魔意骤然退散，恨意不减半分，他紧握住匕首，反手给了楚司远一拳。
“谁说我不敢还手！”
雪湘若松了手，将匕首收回鞘中。回望少女脸上舒展开来的眉眼，他忽然发现，仇恨算得上什么？什么都不抵她那恬静的面庞来的珍贵！他早该意识到这一点的，一股子心酸涌上心头，这回，他红润的眼，不再是受心魔所染。
“楚宗主，楚公子醒了。”
颓然倒在地上的长者望着眼前两个少年人，神色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