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说对了，我在昭临跟许多人打听过这个乌头帮的由头，还真没人听说过。他们这老巢虽处于昭临属地，但我猜想他们并不在昭临城中活动。我那位线人是在棺材铺里做帮工的伙计，上个月，他们铺子里接了好大一单的买卖，那买家一口气订下了几十口棺材，说是村子里闹疫病，死了不少人得埋，可是让店里的伙计们忙了好一阵子！那伙计隐约记得，来订棺材的人身上就有你们说的那种纹身，怪模怪样的。”
“鬼面嘛！嗳，他可不会看错吧，我们大老远跑来一趟，万一他认错了人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笑话，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带你们来么！那伙计后来帮忙去运送棺材，就亲自到了他画了圈的这个地方。他说这地方表面上看着，不过是个普通的乡野村落，但他却留意到，村子里所有的男人身上，都有那种古怪的纹身。他打听到村人自称这里为乌头村，鬼面纹身是他们村子的图腾，是远古时祖先供奉的神灵。那伙计心眼多、眼尖利，觉得他们说给他听的纯属扯淡，他早看出这群人的身手都有经过训练的，绝不是什么普通村民。”
“那应是不错了。”清明捏着下巴，随意地应和，看样子是在思虑旁的事。
“依我看，这疫病也是个幌子，还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霜降闻此，忽而偷摸笑了起来，冬至自然不知，霜降是猜到那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追问得知：“那村子里死了的人呐，全赖清明师兄干的好事！当初，我随澄儿快要回到业宝，乌头帮的人半路杀出个埋伏，可是一心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呀。还好我机智，赶忙拉了信号，师兄问讯及时赶来，杀得他们落花流水，替我们解了围。”
“还有这事！你怎么每次都遇上这等危险的事！”
“哟，瞧你大惊小怪的，我倒是要问问冬至师兄，茶苑里哪个不犯险呢？日日游走生死边缘，对我们来说不都是家常便饭么，怎么这事一落到我身上，你就觉得不可思议啊，说得我这么几年来对家里毫无贡献似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你什么意思？哼！我还不想知道呢，冬至师兄就尽会给我添堵，不跟你说了——清明师兄，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打算趁夜偷偷潜进去么？”
冬至反问她：“潜进去做什么？话说你们还没告诉我，找到了这伙人，是打算干些什么？”
清明回答：“不必着急潜进去，这次我们先远观。”他指着红圈附近的一处位置接着说，“此处是一高地，我们先到这里，从远处探探情况，看看这乌头帮是怎样的规模，有多少帮众。今日天色不早，达到这里只怕要半夜了，不便于观测，明日一早再出发。霜儿你好好休息，明日还得看你的了。”
“包在我身上！”
这番依托相当受用，霜降得意地朝冬至甩了个眼色。
可冬至的疑惑，还是没人解开，他又催问着二人：“你们倒是告诉我呀，明日若是探得了乌头帮的大致，这之后呢，我们打算怎么办？是要找他们报仇么？”
“报什么仇？重要的是要搞明白，他们背后的人是谁，这就说来话长了......”清明顿了一顿，觉得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冬至还以为他故意卖关子，不住地抱怨道：“师兄这可不对啊，都把我拉入伙了，还故意把我蒙在鼓里啊。枉我这几日四处奔波，替你们打探线索，早知如此，我就不配合你们了！”
清明打发了霜降去问驿馆要几间客房，让冬至先收好舆图，才轻声告诉他：“到了房里再说。”
冬至闻言，忽生预感，清明往下要说的，不是能随意给别人听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