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大份的。”丁子轩笑着点头，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烫得她心里暖暖的。
甜品店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像块融化的黄油。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份提拉米苏和两杯拿铁。提拉米苏上撒着细密的可可粉，像层薄薄的雪，旁边还放着颗小小的草莓，红得像颗心形的宝石。
“尝尝。”丁子轩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递到她嘴边，眼神里带着点期待的温柔。
三玖张开嘴，把蛋糕含进嘴里。可可的微苦和奶油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像场温柔的碰撞，带着点咖啡的醇香，口感绵密得像云朵。
“好吃。”她的眼睛亮了亮，像只满足的小兽，也叉起一块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丁子轩张开嘴，含住叉子的瞬间，舌尖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让两人都顿了一下。三玖的脸颊红了红，慌忙收回手，假装喝咖啡，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的笑意。
丁子轩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慢咀嚼着嘴里的提拉米苏，觉得这蛋糕的味道，好像比平时吃的，更甜了些，大概是因为，有她指尖的温度吧。
吃完甜品，两人没着急回家，而是沿着街边慢慢散步。晚风吹拂着三玖的裙摆，也吹乱了丁子轩的头发，他伸手替她把被风吹到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耳廓，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以前总觉得，爱情是轰轰烈烈的，是手术台上的惊心动魄，是攻克难题后的狂喜。”丁子轩的声音被风吹得很轻，像片羽毛落在水面，“现在才明白，爱情是陪你看场画展，是和你一起吃块提拉米苏，是散步时不小心碰到的手，是这些平平淡淡的小事，串起来的温暖。”
三玖转过头，看着他被夕阳染红的侧脸，鼻梁高挺，下颌线柔和，眼底的红血丝几乎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种让她安心的平和，像块被温水泡软的玉。
“丁子轩。”她的声音带着点晚风的凉意，却很清晰，“我也是。”
我也是，比起那些轰轰烈烈的誓言，更喜欢这些平平淡淡的陪伴；比起那些遥不可及的承诺，更珍惜这些触手可及的温暖；比起你在手术台上的光芒万丈，更爱你此刻牵着我的手，走在晚风里的温柔。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更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永远不会结束的画。丁子轩握紧了三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像句无声的誓言：
以后的日子，就这样慢慢走，好不好？
三玖回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道，像个安稳的答案：
好。
真的，很好。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丁子轩打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线照亮了换鞋凳上的两双拖鞋——一双是他的深蓝色，一双是她的浅粉色，并排放在一起，像两个依偎的影子。
“晚上想吃什么？”丁子轩换好鞋，看着三玖弯腰换鞋的样子，裙摆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脚踝，像朵盛开的花。
“想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三玖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猫，“要多放番茄，少放鸡蛋。”
“好，多放番茄，少放鸡蛋。”丁子轩笑着点头，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包，“你去沙发上歇会儿，我来做。”
厨房很快响起了水流声和切菜声。三玖靠在沙发上，看着丁子轩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白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动作虽然不算特别熟练，却很认真，像在做一台精密的手术。
她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偷偷拍下他的背影。照片里的他站在暖黄的灯光下，身边是切好的番茄和打好的鸡蛋，空气里仿佛都能闻到番茄的酸甜味，像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
她把这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取代了之前那张他穿着白大褂的工作照。比起那个在医院里沉稳严肃的丁医生，她更喜欢这个在厨房里为她做番茄鸡蛋面的丁子轩，更真实，更温暖，更像……她的。
丁子轩端着两碗面出来时，看到三玖正对着手机傻笑，像只偷到糖的猫。他把面放在餐桌上，故意咳嗽了一声：“再不吃，面要坨了。”
三玖慌忙收起手机，看着碗里红彤彤的番茄鸡蛋面，汤汁浓郁，番茄炖得软烂，鸡蛋金黄，上面还撒了点葱花，像件精心摆盘的艺术品。
“看起来好好吃。”她的声音带着点兴奋的期待，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吹了吹，送进嘴里。番茄的酸甜味在舌尖炸开，混着面条的麦香，温度刚好，暖得她胃里舒服极了。
“好吃吗？”丁子轩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眼底带着点紧张的期待。
“好吃！”三玖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被点燃的星星，“比外面面馆做的还好吃！”
丁子轩的嘴角瞬间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像被阳光照到的湖面。他低头，开始吃自己碗里的面，觉得这碗普普通通的番茄鸡蛋面，好像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让他满足。
吃完晚饭，丁子轩洗碗，三玖则去浴室洗澡。热水哗哗地流着，洗去了一天的疲惫，也洗去了心底最后一点不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像个被幸福浸泡的孩子。
她知道，丁子轩或许永远都成不了那种完全围着伴侣转的人，他的职业注定了他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需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急诊，需要在某些时刻，把病人放在第一位。
但她也知道，他愿意为了她，放慢脚步，愿意在忙碌的间隙，抽出时间陪她看画展，愿意为她洗手作羹汤，愿意把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平淡的幸福，一点点找回来，捧到她面前。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丁子轩洗完澡出来时，三玖正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本烘焙书在看，灯光洒在她身上，像层温柔的纱。他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像抱一只柔软的抱枕。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点刚洗完澡的微哑，呼吸拂过她的颈窝，带着点薄荷沐浴露的清香。
“在看明天要做的新品配方，抹茶慕斯。”三玖往他怀里钻了钻，把书放在一边，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明天你去医院吗？”
“去，不过只上半天，下午回来帮你。”丁子轩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背，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你不是说抹茶慕斯的打发奶油很难掌握吗？我给你当助手。”
三玖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烟花：“真的？你不怕被我指挥得团团转？”
“不怕。”丁子轩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像颗温柔的种子，“被你指挥，我愿意。”
三玖的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又甜又暖，像刚喝下去的热牛奶。她伸出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听一首安稳的歌。
“丁子轩。”
“嗯？”
“我爱你。”
这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很清晰，像片羽毛落在他的心尖上，带着点试探，也带着点确定。
丁子轩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用更紧的拥抱回应她。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眼睛、脸颊、唇上，像场温柔的雨，带着点失而复得的珍惜，和小心翼翼的宠溺。
“我也爱你，三玖。”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点沙哑的真诚，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很爱很爱。”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被褥上投下淡淡的银辉，像层温柔的纱。卧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情歌。
三玖靠在丁子轩怀里，感受着他紧而安稳的拥抱，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明天早上醒来，生活或许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插曲，他或许还是会接到医院的电话，她或许还是会因为面包店的琐事烦恼，但她不再害怕了。
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总有个人会在她身边，会为她做番茄鸡蛋面，会陪她看画展，会紧紧抱着她，告诉她：
“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