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视线，从那漩涡移开，落在了柳清月眼角的那一滴泪上。
“哟。”
“堂堂龙族血统，被一缕千年前的怨气，给弄哭了？”
话语轻佻，却瞬间将柳清月从那股悲壮苍凉的意境中，强行拉了出来。
柳清月猛地回神。
抬手飞快地抹去泪痕，指尖冰凉。
她的脸颊，却有些微微发烫。
“你懂什么。”
“这不是我的情绪。”
“是它的。”
柳清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神的剧烈震荡。
她的语气，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镇定。
分析，在她的脑海中瞬间成型。
“是上古战死的龙族残魂。”
她凝视着那翻滚的血色漩涡，眼中闪过明悟。
“不。”
“更准确地说，是残魂与另一种东西，扭曲地混合在了一起。”
“一种……极度污秽，充满恶意的能量。”
她想起了记忆画面中，那头星海巨龙厮杀的对象。
那团看不清面容的，无尽的黑雾。
“是异魔的污秽。”
柳清月给出了结论。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漩涡中心那一点艰难求生的银白。
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有怜悯，有敬佩。
“但核心那点银光……”
“它在努力净化这些混乱的残魂，抵抗那些异魔的污秽。”
“是……在守护着什么。”
“哦？”
林凡的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像是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
“看来，你也不算太笨。”
柳清月眉尖一蹙，冷冷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林凡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
“就在你刚才，把那缕煞气拽出来的一瞬间。”
“我一直盯着那个小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它……闪了一下。”
“非常轻微，轻微到就像是错觉。”
“但，不是错觉。”
柳清月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明白了。
在她与那龙魂残念共情的瞬间，林凡却在观察着战场的全局。
林凡收回手指，双臂重新环抱在胸前。
姿态慵懒，言语却字字诛心。
“那个核心，对你引出来的龙怨魔煞，毫无反应。”
“它甚至懒得看一眼。”
“但它对你，或者说……”
林凡的目光，落在了柳清月身上。
“对你催动的那股力量……”
“有反应。”
他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传入柳清月的耳中。
“它对你的经书力量，有微弱的共鸣。”
“它在……求救。”
轰！
柳清月的心神，宛如被一道惊雷劈中。
原来如此！
那点银白光芒的挣扎，不只是为了自保。
更是在这万古的绝望中，等待着一线转机。
而自己的出现，就是那个转机！
“所以……”
林凡的眼神，在这一刻，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