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吓得手一抖，小天音“咚“地砸在甲板上。
清越琴音荡开，靠近的黑影动作齐齐一滞！
“接着弹！”
苏沐低喝，混沌之力灌入紫蝶后心。
琴音陡然高亢，音波如实质般撞向黑雾。
雾中顿时响起凄厉惨嚎！
疤脸大汉的身影在雾中显现。
他狞笑着掷出一面黑幡，幡上骷髅眼眶喷出绿火，直烧船尾灯架！
火焰过处，煞气翻腾！
苏沐踏前一步，袖中阴月钥化作流光射出。
钥身灰芒暴涨，如长鲸吸水般将绿火煞气尽数吞没！
黑幡“刺啦“裂成破布，疤脸大汉闷哼倒退。
“撤！”
雾中传来尖利女声。
黑影如潮水退去，河面黑雾散尽，只余满地狼藉的碎灯。
水月轩弟子惊魂未定，蓝衫弟子对着苏沐长揖到地。
“多谢公子......”
“还没完。”
苏沐望向下游。
疤脸大汉的乌篷船正全速驶向沉星湖方向，船尾拖着一道极淡的血痕。
白若雪拎起半截黑幡碎片。
“追？”
“不必。”
苏沐摊开掌心。
阴月钥上黏着一缕未散尽的绿火，正扭曲着指向东南。
“有人会替我们带路。”
他看向惊魂未定的紫蝶。
“怕吗？”
紫蝶抱起琴，小脸发白却用力摇头。
“我、我还能弹！”
河风送来对岸茶铺的银铃声。
秦筝倚着忘忧招牌，笑盈盈举起青瓷盏，朝灯船方向虚敬一杯。
沉星湖畔的晨雾带着药草清苦的香气。
紫蝶蹲在芦苇丛里，指尖捻着一株刚拔出的赤茎草，叶片背面细密的紫斑在晨光下若隐若现。
“苏公子你看！”
她献宝似的举起草茎。
“跟秦筝姐姐香囊里夹的那片枯叶子一模一样！”
白若雪用冰刃削去草根上的泥，嗤笑。
“小丫头眼神倒尖。”
苏沐接过草茎。
混沌之力探入茎脉，极淡的腥气缠绕上来，与千灯节河面腾起的黑雾同源。
“九幽引煞草的伴生毒。”
他碾碎叶片。
“沾水即融，无色无味。”
紫蝶小脸发白。
“他们想下毒？”
“下毒太蠢。”
白若雪弹飞冰刃上的泥点。
“八成是想炼蚀心散，混在香囊香饼里，让人不知不觉着了道。”
她瞥了眼苏沐袖口。
“你那香囊呢？”
苏沐摸出绣银铃的香囊。
袋口系绳松开，薄荷与竹叶清香里果然混进一缕极淡的腥甜。
他并指一划，香囊裂开，夹层里簌簌落下些紫色草屑。
“秦筝姐姐她......”
紫蝶捂住嘴。
“她未必知情。”
苏沐将香囊残骸抛入湖中。
“丹霞铺的朱砂，忘忧茶铺的香囊，停云渡的铺子，怕是被渗透成筛子了。”
阿星骑着丹顶鹤掠过水面，小揪揪上别着新采的野姜花。
“哥哥！”
她俯冲下来，怀里抱着一大捧赤茎草。
“后山好多这种草！”
白若雪拎起一根。
“漫山遍野长这个，九幽是打算毒死全云梦泽的蚊子？”
“蚀心散需用九幽血引子。”
苏沐望向湖对岸的茶青山脉。
“漫山毒草是幌子，真正的药引子......”
他指尖沾了沾草茎断口的汁液。
“得用活人的心头血温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