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喂的水，比平时甜。”江野咽下口水，眼神里的狡黠像偷吃到糖的孩子。他忽然抓住沈星河拿吸管的手，往自己唇边带了带，“再喝点。”
沈星河无奈地叹了口气，却纵容地满足了他的要求。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消毒水的气息里，仿佛也多了几分甜意。
江野住院的日子，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沈星河推掉了所有学术会议，衣不解带地守在病房里，给他读最新的天文期刊解闷，用棉签沾着水擦他的手，甚至学会了用吸管喂水喂粥——医生说这样能避免牵扯到后背的伤口。
“这段暗物质晕的分布数据，跟我们之前的模型有点偏差。”沈星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表，“我怀疑是观测设备的精度问题，等你好了，我们去天文台再验证一次。”
江野靠在枕头上，眼神专注地看着他，与其说是在听论文，不如说是在看他说话时的样子。沈星河的睫毛很长，说到关键处会微微颤动，像振翅的蝶；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很快，带着科学家特有的严谨和专注，指节因为长期握笔而有些发红。
“听不懂。”江野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分析。
沈星河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哪里不懂？我再讲一遍，用你能听懂的话。”
“都不懂。”江野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伸手抓住他拿着平板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但我喜欢听你讲，比陆泽言的代码好听多了。”
沈星河的耳尖泛起薄红，刚要说话，就被江野用力一带，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坐在病床边缘。男人的手顺势搂住他的腰，掌心在他后腰那片敏感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动作带着熟悉的占有欲，指腹划过他脊椎的凸起，让他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你干什么？”沈星河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江野按得更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
“累了。”江野的声音低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拂过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听了这么久论文，需要点奖励。”
“什么奖励？”沈星河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纵容的无奈，他能感觉到江野的呼吸很轻，怕弄疼他似的。
江野没说话，只是侧过头，在他颈侧轻轻吻了一下。动作很轻，像羽毛落在湖面，却让沈星河的身体瞬间绷紧。颈侧是他的敏感点，每次被江野这样对待，都会有种浑身力气被抽走的错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唇瓣，和克制的、带着珍视的力道。
“别闹，”沈星河的声音带着点喘，“护士随时会进来。”
“怕什么？”江野的吻顺着颈侧往上，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他们早就习惯了。上次那个小护士，还给我们送了情侣款的探视证。”
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突然响起，沈星河像受惊的猫一样猛地推开江野，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陆泽言拎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口，银灰挑染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光，看到里面的景象，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说怎么打电话不接，原来是在‘深入交流’学术问题。”
江野挑眉，非但没松手，反而更紧地搂住沈星河的腰，像是在宣示主权：“羡慕？”
“羡慕你个大头鬼。”陆泽言把果篮往桌上一放，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嫌弃，“沈博士，你也太惯着他了，看看他这副样子，哪像个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人？”
沈星河刚要解释，就被江野抢了先：“我后背疼，星河照顾我，天经地义。”他故意往沈星河怀里缩了缩，指着桌上的苹果，“星河，我想吃苹果，你喂我。”
陆泽言看着沈星河拿起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有断掉；又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递到江野嘴边，而那个平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张嘴等着喂，顿时觉得眼睛被辣到了。
“江野，你能不能要点脸？”陆泽言抱臂靠在墙上，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想当年在电竞房打比赛，被对手打断手指都不吭一声，现在吃个苹果还要人喂，装什么柔弱？”
江野优雅地咽下苹果块，挑眉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得意的挑衅：“你懂什么？”他伸手捏了捏沈星河的脸颊，动作亲昵自然，指腹的薄茧擦过他细腻的皮肤，“这叫……利用工伤撒娇的权利。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让沈博士亲手喂苹果的。”
陆泽言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从果篮里拿起一个橘子，狠狠地剥着皮，橘瓣的汁水溅到了他印着代码的t恤上：“行行行，你有福气，你厉害。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没死我就走了，省得在这里当电灯泡。”
“别急着走。”沈星河突然开口，将削好的另一个苹果递给他，苹果皮削得均匀，像艺术品，“陆泽言，上次你帮我优化的暗物质模型，数据出来了，准确率提高了17%。”
“那是，也不看是谁出手。”陆泽言立刻来了精神，接过苹果咬了一大口，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等这家伙好了，我们再去实验室调试一下探测器，争取把误差降到5%以内。到时候发表论文，我要当第二作者。”
江野不满地哼了一声，伸手把沈星河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占有欲十足：“聊工作就算了，别打我家星河的主意。第二作者？你想得美，要排也是我排第二。”
“你？”陆泽言嗤笑，“你除了会撒钱，还会干什么？暗物质和暗能量都分不清吧？”
“我会给星河建全世界最好的实验室。”江野的语气带着炫耀，“会在他熬夜时给你送咖啡，顺便监督你别偷懒。”
沈星河看着他们斗嘴，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擦掉江野嘴角的苹果渣，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唇，那里的皮肤很烫。阳光透过窗户，在病床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将两个交握的身影笼罩其中。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未来还有诸多挑战，但此刻，只要身边有彼此，似乎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就像沈星河研究的双星系统，相互环绕，彼此支撑，才能在浩瀚的宇宙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江野的撒娇，沈星河的纵容，是他们在刀光剑影的世界里，为彼此保留的最柔软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