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两点·机械表里的旧时光
书房的胡桃木双人书桌在夜灯下泛着蜜色光晕时，沈星河的钢笔尖正悬在“暗物质晕次结构演化”公式的末尾。鼻尖几乎要蹭到纸页上的咖啡渍——三小时前江野端来的蓝山咖啡，此刻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洇湿论文边缘，晕开的痕迹像极了七年前大学图书馆里，他趴在线性代数试卷上流涎的形状。
腕间的机械表突然轻轻震动，表盘内侧的“Sxh”刻字在暖光下泛着银蓝冷辉。这是江野送的成年礼物，机芯里藏着他卖表时的旧零件——七年前那个深秋，他把奶奶留下的机械表塞进江野掌心，表链划痕里还嵌着岁月的尘埃。表针走动的“咔哒”声与江野敲击机械键盘的声响形成微妙共振，在寂静的夜里织成细密的网。
“还剩多少？”江野的声音裹着雪松沐浴露的气息，从身后袭来。男人穿着深灰色海岛绒家居服，袖口挽至肘弯，小臂上今早煎蛋的油星烫痕在夜灯下呈淡粉色，像枚未消的吻痕。他的指关节规律叩击桌面，声响与沈星河的心跳同频，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钢笔尖在“引力透镜效应修正项”旁划出歪扭的问号：“结论部分差三个数据点……”话音未落，腕骨内侧的旧痣突然被温热指腹按住——那是大二做低温物理实验时，试管破裂划伤的印记，每次触碰都会让他背脊窜过一阵细微的电流。
“关掉。”江野的下巴压在他肩窝，胡茬蹭过后颈皮肤，带着刚剃须的微痒。他另一只手覆上笔记本电脑，指尖按下电源键的瞬间，屏幕蓝光骤然熄灭，只剩桌角夜灯的暖黄光晕，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白墙上。影子里，江野的手掌覆在沈星河手背上，指腹正摩挲着他无名指根部——那里即将戴上一枚承载了七年时光的戒指。
▍单膝跪地·旧丝绒盒里的熔金誓言
沈星河被迫转身时，撞进江野深褐色的眼眸。夜灯光在他眼尾跳跃，将侵略性的上挑眼型染成琥珀色，左耳垂那颗专属吻痕点的小痣正微微颤抖。男人单膝跪在波斯地毯上，膝盖压在他两脚之间，掌心仍攥着他的手腕，指腹摩挲着旧痣的皮肤，那里的脉搏跳得飞快，如同失控的星轨。
“你……”他的视线落在江野掌心的丝绒盒上——边角磨得发白，显然被无数次摩挲过。盒盖打开的刹那，夜灯光撞上戒指内侧，反射出极细的刻字：“星河入我怀”，旁边是手工雕刻的歪扭火苗，边缘带着毛茬，像极了大学时江野用美工刀在课桌上刻的图案。铂金戒指的内侧还残留着细微的指纹，那是江野无数次握紧时留下的温度。
“大学时买的，”江野的拇指擦过他手背上的青筋，那里还留着上次被按在实验室水池边时，指甲掐出的月牙印，“用你卖表给我的第一笔钱，攒了三个月。”
记忆轰然倒带。七年前深秋，梧桐叶落满整条街，他把刻着“Sxh”的机械表塞进江野掌心，男人红着眼圈推开：“我不要你的传家宝。”他却固执地塞回去：“当投资，赚了钱还我。”后来才知，江野当晚就把表当了，却跑遍全城三家银匠铺，用当票换来的四百二十七块钱买下这枚素圈戒指，藏在运动鞋鞋垫下，直到创业成功才敢拿出来。那时的江野，连买包最便宜的烟都要犹豫，却把所有钱都花在这枚戒指上。
“从你把表塞给我的那天起，”江野的指关节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对视，拇指摩挲着他下唇的钢笔咬痕，那里还留着蓝黑墨水的淡痕，“我就想把你‘囚禁’在身边。用所有钱权补上当年的亏欠——你在冷湖天文台冻得指尖发紫时，我没能力给你买台新望远镜；你偷偷卖表换我创业资金时，我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指腹划过沈星河后颈的月牙形疤痕，那是高中运动会摔倒时留下的，当时江野背着他在雨里狂奔，后背被血浸透却笑着说“沈星河，你真轻”。
▍泪落手背·全息投影里的星图往事
沈星河的眼泪砸在江野手背上，夜灯光透过泪珠，在他虎口的旧疤上折射出彩虹光晕——那是大二为抢图书馆座位，和学长打架留下的伤痕。男人顺势将戒指套上他右手无名指，铂金的凉意迅速被体温焐热，内圈刻字硌着指腹，像句无声的誓言，嵌入皮肤肌理。
“周明远说求婚要配投影。”江野低头吻去他脸颊的泪珠，舌尖尝到咸涩，白墙突然亮起全息星图——无数照片如星云般流转：大学篮球赛上，江野穿着11号球衣汗流浃背，观众席角落，戴眼镜的少年举着写有“江野加油”的矿泉水瓶，瓶身上还贴着用修正液画的小太阳；图书馆角落，沈星河趴着睡觉，嘴角沾着咖啡渍，江野支着下巴傻笑，手机屏幕正偷拍着他，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我的星星睡着了”；创业初期的出租屋，江野啃着干面包，桌上摆着沈星河的毕业照，相框边缘贴着便签：“等我有钱，给星河买天文台”，字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张是你拿省物理竞赛一等奖那天，”江野指尖划过投影里沈星河领奖的照片，当时他在台下举着二手手机偷拍，屏幕光映着通红的眼眶，“我在台下想，我的星星真亮，亮到我必须成为太阳才能配得上。”照片里的沈星河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奖台上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而台下角落里，江野攥着口袋里的戒指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沈星河望着投影里两人青涩的模样，想起高中雨天江野背他去医院，泥泞路上摔了一跤，却用身体护着他没让他沾到泥水；想起大学他偷卖手表，在典当行门口撞见江野，男人却假装路过，把刚买的薄荷糖塞进他口袋，自己啃着干硬的馒头。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细节，此刻在全息投影里一一复活，带着旧日的温度。
“江野……”他声音哽咽，“你怎么留着这些？”
“从十七岁遇见你开始，”江野吻落在他手腕的旧痣上，唇瓣擦过表链，那里还留着当年典当行的编号印记，“我的人生就只有一个存档点——沈星河。”他的指尖划过投影里大学老槐树下的合影，树皮下隐约可见“JY&Sxh”的刻痕，那是江野用偷来的美工刀刻的，被巡逻的保安追着跑了三条街，回来时手背上划了道口子，却得意地晃着刻痕说：“沈星河，你看，我们被刻在这儿了，永远。”
▍指腹摩挲·论文最后的铅笔告白
戒指戴稳的瞬间，江野抓起桌上的论文翻到最后一页。沈星河这才发现空白处用铅笔写着：“沈星河，嫁给我”，字迹张扬却在“嫁”字的勾画处顿了顿，像落笔时太过紧张，铅笔芯甚至在纸上留下了轻微的凹痕。纸页边缘有橡皮擦拭的痕迹——今早他误以为笔尖断了，随手擦过，却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