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烈带着陆远派来的二十名黑鳞卫密探抵达狼山时,大王子呼延雄与二王子呼延霸的人马已在谷口对峙三日。双方营帐连绵数里,刀光剑影在草原烈日下闪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左贤王的密使到了?”呼延雄身披玄甲,胯下黑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看着呼延烈身后那群穿着蛮族服饰、却眼神锐利的“密使”,眉头拧成了疙瘩。
呼延烈翻身下马,将伪造的密令高举过头顶:“大哥何必如此紧张?左贤王听闻我兄弟三人因粮草起了争执,特命我前来调解。还说……有批重要物资要经由狼山运往北地府,让我们共同护送。”
“物资?”二王子呼延霸突然催马上前,他满脸络腮胡,嗓门比雷声还响,“什么物资?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呼延烈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面上却故作神秘:“左贤王说,这批物资关系到蛮族能否在冬季前囤积足够的粮草。至于具体是什么,得等三方会面时才肯透露。”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身后的骑兵,“不过我听说,大哥最近在黑风谷丢了不少粮草?二哥的马场也着了火?真是巧啊。”
这话戳中了两人的痛处。呼延雄脸色一沉,呼延霸则直接骂出声:“还不是你这小子搞的鬼!趁着我们防备大燕,偷偷摸摸下手!”
“二哥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呼延烈摊开手,语气委屈,“我还在北地府当质子呢,怎么隔空放火?依我看,怕是有人想挑唆我们兄弟内斗,好坐收渔利吧?”
就在这时,陆远派来的“密使”中走出一人,用生硬的蛮族语道:“左贤王有令,三日后在野狼谷交接物资。届时需三位王子同时到场,不得有误。”他故意将“同时到场”四个字咬得极重,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呼延雄与呼延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猜忌。但物资的诱惑太大——如今草原旱情严重,谁能拿到这批粮草,谁就能在部落中获得更多支持。
“好!三日后,野狼谷见!”呼延雄最终拍板,调转马头时,却对身边的亲卫使了个眼色。
当晚,呼延烈的帐篷里,他正与黑鳞卫的领队低声交谈。帐篷外,两名“蛮族士兵”看似在巡逻,实则是在监听四周动静。
“陆大人的计策果然奏效。”呼延烈指尖敲击着地图,“我大哥已经派斥候去查野狼谷的地形了,他肯定想趁机埋伏。”
黑鳞卫领队点头:“我们的人也探到,二王子暗中联系了谷西侧的黑石部落,许以重利让他们帮忙劫走物资。”
“很好。”呼延烈眼中闪过狠厉,“就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对了,那批‘物资’准备好了吗?”
“放心。”领队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几块黑乎乎的东西,“这是黑鳞卫秘制的‘火油砖’,遇火即燃,能烧半个时辰。我们会把它伪装成茶叶砖,混在真正的粮草里。”
三日后,野狼谷。
谷内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供通行。呼延雄的人马埋伏在左侧山腰,呼延霸则让黑石部落的人藏在右侧的灌木丛中。双方都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真正的猎人早已布好了陷阱。
正午时分,一支由二十辆马车组成的队伍缓缓驶入谷中。车夫都是黑鳞卫扮的,每辆车上都盖着厚厚的帆布,看起来沉甸甸的,显然装满了“物资”。
“来了!”呼延雄握紧了腰间的弯刀,示意手下准备动手。
就在此时,呼延烈带着亲卫从谷口走来,高声道:“大哥、二哥,左贤王的物资到了,咱们清点一下吧?”
呼延霸刚要应声,却见呼延雄突然挥刀:“动手!把物资抢过来!”
左侧山腰上,数百名骑兵如潮水般冲下,箭头直指车队。呼延霸见状怒喝:“好你个呼延雄,竟敢独吞!兄弟们,给我上!”
右侧的黑石部落也杀了出来,与呼延雄的人马瞬间绞杀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鲜血染红了谷底的碎石。
“就是现在。”呼延烈对身边的黑鳞卫使了个眼色。
两名黑鳞卫悄悄绕到车队后方,点燃了早已备好的火折子。他们没有直接点燃火油砖,而是将火种扔向了车队旁的干草堆——这是陆远特意交代的,要让火势看起来像是混乱中意外引燃。
“着火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干燥的草原风助火势,火苗迅速窜上帆布,舔舐着那些伪装成茶叶砖的火油砖。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队瞬间被烈焰吞噬,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不好!”呼延雄与呼延霸同时惊呼。
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争夺的“物资”正在化为灰烬。更可怕的是,火势顺着风向蔓延,将两侧山腰的退路都堵死了。
“中计了!”呼延雄猛地看向呼延烈,却见对方正带着亲卫缓缓后退,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
“是你!是你和大燕的人联手设的局!”呼延霸目眦欲裂,挥刀便要冲过来,却被身边的大火拦住了去路。
黑鳞卫的领队此刻已爬上谷口的一块巨石,取出一支信号箭射向天空。信号箭在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的烟花,这是通知埋伏在谷外的呼延烈旧部可以动手了。
片刻后,谷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呼延烈的旧部在黑鳞卫的带领下,如神兵天降般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将呼延雄与呼延霸的人马彻底困死在火场中。
“放下武器者不杀!”呼延烈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被困在火海中的士兵们早已失去斗志,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呼延雄试图突围,却被一支冷箭射穿了肩膀,惨叫着摔下马来。呼延霸则在混乱中被自己人踩倒,再也没能站起来。
当火势渐渐平息,整个野狼谷已变成一片焦土。呼延雄的三千铁骑只剩下不到五百人,黑石部落更是全军覆没。而呼延烈则收拢了所有投降的士兵,实力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