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动手了。”陆远冷笑,“名为协助,实为收编。左贤王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威远亲王忧心忡忡:“若左贤王真的掌控了呼延雄的势力,蛮族的铁骑恐怕很快就要南下了。”
“未必。”陆远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呼延烈也不是傻子。他若想活下去,就必须和我们联手。”
正如陆远所料,两日后,呼延烈竟真的亲自来到了北地府。
他看起来比三个月前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身上的银狼皮袍沾着尘土,显然是赶路赶来的。见到陆远时,他没有了往日的倨傲,开门见山:“我需要你的帮助。”
“哦?”陆远故作惊讶,“王子殿下不是说能自己解决吗?”
呼延烈咬牙:“左贤王的人已经进入狼山,呼延雄和他勾结了。我派去的五千骑兵被他们围困在鹰嘴崖,若不出兵救援,恐怕……”
“所以,你想让大燕出兵?”陆远挑眉,“这可是你们的内政。”
“不是内政!”呼延烈急声道,“左贤王说了,只要拿下我,就会撕毁和约,联合所有部落南下!他说……大燕的土地比草原肥沃,女人比蛮族的漂亮!”
最后这句话带着明显的煽动意味,但陆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王子殿下,我们是盟友,不是你的打手。要我们出兵可以,但你得拿出诚意。”
呼延烈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咬牙道:“我可以把狼山以西的三个牧场割让给大燕,还可以每年进贡五百匹战马。只要你们帮我除掉左贤王和呼延雄,十年盟约可以延长到二十年!”
陆远笑了笑:“牧场和战马我们不要。我要的是蛮族王庭的质子。”
“质子?”呼延烈一愣。
“对。”陆远点头,“把你的长子送到北地府来,由我们抚养。这既是诚意,也是保证。十年之内,若蛮族再敢南下,质子的命,就抵得上那些死去的大燕士兵。”
这要求比割地更让呼延烈难堪,相当于让他当众承认自己是大燕的附庸。但看着陆远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最终还是点头:“好!我答应你!”
三日后,北地府的城门大开,三千虎贲军在陆远的率领下,向着狼山进发。
与虎贲军同行的,还有呼延烈带来的残部。两军合兵一处,在狼山脚下扎下营寨。
陆远站在营寨高处,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对身边的呼延烈道:“左贤王的主力在鹰嘴崖以西,大约有八千骑兵。呼延雄的人则守在鹰嘴崖东侧,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他指向崖壁上的一处隘口:“那里是唯一的通道,左贤王却故意留了空档,显然是想引我们进去,然后前后夹击。”
呼延烈皱眉:“那我们该怎么办?硬攻?”
“硬攻会损失太大。”陆远摇头,“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他附在呼延烈耳边低语片刻,后者眼中先是惊讶,随即化为狠厉:“这……能行吗?”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陆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今夜三更,你的人从西侧佯攻,把左贤王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们的人会从东侧的密道潜入,直取呼延雄的大营。”
那密道是黑鳞卫在狼山潜伏时发现的,狭窄陡峭,只能容一人通行,但却是出奇制胜的关键。
深夜的狼山被笼罩在黑暗中,只有偶尔的狼嚎在山谷间回荡。
三更时分,西侧突然响起震天的鼓声。呼延烈的人举着火把,向着左贤王的营寨发起猛攻。
左贤王的次子果然中计,立刻调派主力前往西侧增援,只留下少量兵力看守东侧的隘口。
就在此时,陆远带着五百虎贲军,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入了东侧的密道。
密道内湿滑难行,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士兵们举着火折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头盔上的铜铃被用布包裹着,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密道的出口一处隐蔽在乱石堆后的山洞。
陆远探头向外望去,只见呼延雄的大营就在不远处,篝火旁的哨兵正打着瞌睡,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
“动手!”
陆远低喝一声,率先冲出山洞。虎贲军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瞬间扑向营寨。
哨兵的惨叫声惊醒了沉睡的蛮族士兵,但一切都太晚了。虎贲军的铁骑踏破营帐,长戟刺穿身体,鲜血染红了草地。
呼延雄从睡梦中惊醒,提着弯刀冲出营帐,却正好撞上陆远。
“是你!”呼延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化为疯狂,“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
他挥刀砍向陆远,刀风带着草原的腥膻气。陆远不慌不忙,长剑一抖,精准地格开弯刀,随即手腕翻转,剑尖直指呼延雄的咽喉。
“噗嗤”一声,长剑穿透了呼延雄的脖颈。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陆远的衣袍。
解决了呼延雄,陆远立刻下令:“放信号!”
一支火箭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耀眼的光芒。
西侧的呼延烈看到信号,立刻率军反扑。左贤王的次子这才意识到中计,连忙调兵回援,却被呼延烈死死缠住,进退两难。
黎明时分,战斗终于结束。
左贤王的次子被斩杀,八千骑兵死伤过半,残余的人见势不妙,纷纷投降。鹰嘴崖下尸横遍野,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与山间的晨雾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呼延烈站在呼延雄的尸体旁,沉默了许久,才对陆远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