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是修道之人,何时好过男风!皇上,这冯绍仁满口胡言不足取信,要证明他和驸马爷都是男人,只要当众宽掉上衣就可。”国师绿着脸色指着绍仁,若不是顾及此刻是在朝堂之上,恐怕都会一拂尘打过去。
“大胆!我的驸马是男是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还轮的到你在这里胡说!”天香生气的从老皇帝身边跳起,“让我的的驸马当众脱下上衣来证明他本来就是男子这么荒唐的事情,简直是在打我天香公主的脸,也是在打父皇的脸!”
“启禀皇上,让驸马当众宽衣此法万万使不得,驸马和公主成婚已近一年,驸马若是女子,公主怎可能浑然不知,驸马身份何其尊贵,今日还要受这般置疑实在是国之大辱。”张绍民连声助阵。
素贞走上前一步,在绍仁身边跪下,“父皇,既然有人置疑儿臣身份,儿臣必然要宽衣自清,以破除那些无妄的谣言,还公主和皇室一个清白。只是儿臣堂堂男儿,如今受此番折辱,再无颜任天家夫婿、国之宰相,还请公主在臣宽衣之前写下休书,放臣自弃于山野之间,从此朝中再无冯绍民一人。”说完重重的向老皇帝和天香叩了三拜,昂然跪在那里。
天香是一副彻底着急了的样子,“父皇,你快管管啊!”
“哼,既然驸马爷地位尊贵,不能当众宽衣,那么就请冯二公子脱给大伙看喽,二公子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常常游戏红尘,应当不会为这么点小事还不好意思吧。”国师一甩拂尘,见今天脱不下冯绍民的衣服,索性把矛头转到了冯绍仁身上,反正据墨沚和冯宝的回报,她们“兄弟”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古怪做派,而且这个冯绍仁,甚至还比那个冯绍民行事更加隐秘遮掩。
“不行!他是我家驸马的弟弟,让他脱和让驸马脱有什么区别!”天香急的一跳脚,不停的拉扯着老皇帝的胳膊,老皇帝却不为所动,面色阴沉的说了一句,“冯绍仁!”
绍仁轻轻咳了几声,带着镣铐的双手缓缓开始解自己的衣带,“罪民遵旨。”
“绍仁!”素贞侧头看向他,却看他只平静的对自己摇了摇头。
大殿内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冯绍仁缓慢的动作。
关于冯绍民这个俊美的状元公驸马爷是个女人的传闻由来已久,却是一直都真真假假无法证实,如今他这个同样男生女相的弟弟当堂宽衣证明身份,或许是对破除谣言最好的证据,亦或许会将她们“兄弟”带入欺君杀头的深渊。
外袍,中衣,手腕上镣铐牵动的声音扣动着所有人的心弦,素贞只听着这声音都能感受到其中渗透出来的屈辱,紧绷着的拳头关节都已发白,但此刻,她只能任这个唯一的弟弟用这样的方式为她洗脱嫌疑。
最后一件中衣褪去,露出绍仁干瘦的肋骨和明显不健康的皮肤,所有在场的大臣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的确是一个男子的上身,却让人怀疑那是不是一个活人的上身。
变了颜色几乎发紫的皮肤紧贴在都能看出数量和形状的肋骨之上,左肩和领口处还有两块明显的瘀伤,前胸和后背上数不清的大大小小伤疤横亘其间,还有左右两臂上,明显是被人用指甲抓出来的血痕,骇人的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经历或是正在经历的痛苦。
素贞只看了一眼就已经双眼湿润,抢过去为绍仁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披好,看着绍仁平静到麻木的目光,沉痛的声音回禀老皇帝,“父皇,真相已明,还请让儿臣带舍弟回去疗伤。”
老皇帝显然也为眼前所见感到了震撼,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去吧。”
两旁的锦衣卫上前动作迅速的为绍仁解开手脚上的镣铐,欲帮素贞搀扶起他,素贞却挥手谢绝,直接抱起了还在微微轻咳的绍仁。
天香看着素贞抱起绍仁,在群臣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向殿外走去,也迈步想要跟出去,却被老皇帝从身后拽住,“给他们兄弟两个些时间吧,一会儿你带几个太医过去。”
“哦,好。”天香讷讷的点了点头,看着老皇帝宣布今天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冯绍仁擅闯夜禁,信口捏造供词,看在他兄长的面子上议贵处理,笞二十,等病愈后去刑部自领;国师轻信谣言,致使公主驸马险些受辱,罚俸三个月,以示警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