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里有他。
慕枕安想:他想必也是念我了,才会入梦来。
千金被男人扼着脖颈,喘息不上,轻唤他名姓,擡手抚上他掩面物什,梦里倒能摘下,却看不真切。
她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一层水汽遮蔽双目:“唐久翛……你再不回头,我就要死了……”
如此要挟,他也听不见的,也算不得要挟。可怜慕枕安胸口锐痛也不得自梦魇惊醒,身子习以为常,倒也无可奈何。
心疾早已经在身子里扎根,原本还能出门,如今这点也做不到,还妄想去别院处理事务。
她明知是梦的,却期待他能俯首为奴,情人?不会,他配不上,亦是牵不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人不能是凶煞,应当有些能耐,摆上明面来也能教人刮目相看。
从何时开始,她也有了嫁人的念头?是从与唐久翛朝夕相对那一个月,还是柳穆找上门来后,才想起女子有婚嫁一说。
女儿家心思难猜,连自己都摸不透,何苦来执迷不悟?何苦来!
不可。
“慕小姐——”有男子披着夜色越窗棂进屋,兀自斟了一杯茶,试了试温后,将凉茶一饮而尽,“我才回来呢。”
“话带到了?东西呢?”慕枕安拢起寝衣,离床走到桌边,垂眸看着寒槐递到眼前染血的佩环,还有他手上的“慕”字玉佩。
寒槐被茶苦得连连吐舌,只顾着将两块玉收回怀里,看着慕枕安苍白的面色,点了点自己的唇:“你这都发绀了,可是又不舒服?他留了你的私用令牌,说是要找你算账。唉,大小姐,有什么好执念的,得不到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