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绕着我转着圈,犀利的眸光死死盯着我让我不敢呼吸。路妈突然眼睛一闭,弯腰伸手,瞬间血撒了我一脸。
她缓缓站起,手腕上,一只野猫的脖子被手横穿打破,腥味到处都是,猫眼瞪得滚圆,怎么晃动都是正对着我。
“过来。”路妈笑着和我说。
我往后退了步,她眼白一翻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你还有几天好活,就这样吧,回去也省事。”
会死吧?
我犹豫了,路寒更是跪在他妈跟前,不断哀求。
“你能救我?”猫死状太惨,我实在看不下去,对这个狠心女人又怕,只能挨近路寒,挡住女人眼里的寒芒。
院子里黑得可怕,风吹过棺材的沙拉声惊得我不敢乱动,路寒一手揽着我腰,一手抚摸我头发。
温柔的目光情意缱绻,如玉白皙的脸细眉微挑,往日的男神薄唇一动:“如果嫁给我,可能让你摆脱他……”
“他”,在路寒喉咙里摇摆不定,在我注视下,他的脸色微僵:“人鬼殊途,正邪不两立,阴阳难调,你和他在一起会死。”
这时候倒不想想当初是谁将我推到鬼手里,将我卖了还要我数钱,看他真挚的样子我很想笑。
瞧他惊疑不定,脸色憋红,我深吸一口气:“鬼不会再找我?”
“剪断你们的阴亲,烧掉龙凤帖,那谁也管不了你,鬼也不能再找你。否则,触犯阴阳调和的规矩,鬼也会死。”
女人清清冷冷的声音竟比寒风冷冽,却让我安心了些,趁机小心地问:“你们家里怎么像个冥堂,搞得黑沉沉吓人?”
路寒掐了我一把,眼色沉沉地摇头,果然女人毒辣的目光射过来,见我不说话了,她冷哼一声。
她问我:“敢挖坟?”
“不会叫我挖鬼的坟吧?”挖人坟要遭天谴,天打雷劈也不为过,打扰人家的安宁,他果真能放过我?
我这时候还不敢告诉他们,他叫容光,我爸妈叫先生给我算过命,光是知道生辰八字就能测凶吉,甚至诅咒、害死一个人。
我自己尚未脱险,爸妈和好友又都联系不上,唯一能勉强信任的只有眼前这两位还有容光。
偏偏,一个都不好惹。不小心的话,我的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一再观察女人的面孔,我恨不得挖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但我不敢,却也看不出她神情变化。
直到路寒都被风吹得发抖,女人才指了指院子里的各口棺材:“还有一种办法,这里一共七七四十九具棺材,里头的死人都还剩一口气,有点本事。要是你一天一口睡过去,以后就不会出事。”
这简直是……疯了!
光是看看月光下黑得发亮的棺材,我都毛骨悚然,就连路寒都忍不住扑进路妈的怀里:“小暖可是您媳妇儿。”
我紧张地盯着女人,却见她要笑不笑的,骨头突出的手抚摸眼球瞪圆的死猫,对我说:“法子二选一,用不用由你。”
“那还是挖坟吧。”希望容光看在咱同床共寝的份儿上放过我,我庆幸地想着,这下也不好推开路寒,叫他扶我起来后就直接出门去了。
他说自己认得路,我在后面跟着都要跑不动。好在铁锹和一大盆鸡血都是他拿,也没见他多累,我只能紧跟上。
已经到森林最深处了,这里烟雾缭绕,要不是路妈从门口取下的白灯笼照着,我都看不清路。
“这都是瘴气,小暖你小心些。”路寒横冲直撞跑到挨近河边的灌木里,我凑上去一看,特么坟地遍地。
密密麻麻,还是呈人字分布,两边各四具棺材,最上面还有一个垒高的台子上的棺材更是奇怪。
上方像是龟壳纹路复杂,红得发紫,在棺材的选色上从未见过。棺材四方插满了棺材钉,明明这里露深霜浓,铁钉却蹭亮得像是新插上的。
“喵。”夜色中一只遍体黑沉的猫跳上了棺材,纤长的尾巴在上面扫了扫,像是厉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