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冻得我骨头都酸。
忽明忽暗的房间一股霉味，高高方方的桌子摆着一大圈蜡烛，就像祭祀的时候给死去的人点亮的灯。
除此以外就是一个很高的纸人耷拉着头在墙角摆着，旁边黑色棺材上一身敛衣的女人下巴尖得矗地，嘴里嘟囔着。
我哆嗦着低下头，扶路寒站起来，他一把推我到了门口，然后回头。
那一眼，不知道怎么怪。
我杵在门口想出去，推不开门。
房间里却来越冷，我受不了，干脆模仿路寒的动作将手伸进门缝两边的铁狮子嘴里。
疼！
钻心疼。
血从铁嘴漏出，门一下子敞开。
“咯哒……咔嚓……咯哒……”
很脆很响的声音让我不禁回头，原来是墙角女人慢慢爬了起来，走起路来抖抖晃晃，僵硬不协调。
她擡了头，面庞扭曲起来，发出咯咯的声音，窗户纸被风吹得乱颤，连空气都有些冰冷。
我只能勉强认出这是路寒的妈妈……和曾经见过的照片不同，眼前这位就像从坟里爬出来的厉鬼。
她的脸被黑气罩住，五官都拧在一块儿，笑得狰狞，一边还敲着棺材。
棺材黑得发亮，砰砰乱响。
路寒推开我奔到她身妈边，恰好一只手从棺材里探出，灯光下惨白发青，冲着路寒一爪子挠上。
好在，他躲开了。
他想冲出来，门却猛然关上了。
风吹过，屋里的光全都不见，我冲上去伸手进铁狮嘴里，这一次铁狮却像要我失血死掉，直接不松嘴。
我狠命收手，肉被扯开一小块，疼得直喘气，不敢再动。
心里乱得很，想着路寒是不是还活着，我哭得喘不上气，风吹得清醒了点，又不敢再哭。
这么漆黑的大房子和灵堂太像了，中间一个黑屋子像是墓碑，四周都是棺材，青铜大门锁住所有的阴魂。
曾经戏曲里说的话钻出头脑，吓得我闭嘴，我不能哭灵，否则容易招来厉鬼，就和哭泣好见死人最后一面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门才开，路寒跌跌撞撞扑过来接住我，身后是目光呆滞的路妈，只不过脸色红润了点。
我躺在路寒臂弯里，冲女人甜甜一笑，估计好看不到哪去，但我也不在乎了。
这一家子，都这样诡异！
“你被鬼吃了精血，会越来越体弱，气运变差是迟早的事。”女人皱眉，狭长的鼻子凑上前动了动，眉头更深：“还是只厉鬼，不会是村里那位……”
“是他！”
路寒咬牙切齿：“他强占了小暖！”
他眼中锋芒锐利，一瞬间就颠覆了那个温柔的少年模样，这不是个少年该有的凌厉。
不等我多想，他已垂下眼睑，一副沉痛的样子。
我尴尬地推开他站好，和审视我的女人对上眼睛：“阿姨，我就是苏小暖，路寒大概和你提起过我。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我就想知道我真的被鬼侵体了？”
女人点头，指了指屋子里的棺材：“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声音了么？那里头有刚死的人，你能听见她在说话，不是么？”
顺着她纤白的手指看去，那口巨大的棺材里的恶臭引来了很多野猫野狗，而且仔细听，的确有女人的哭泣声。
被吓得晃神，我抓紧她的收，恳求：“我不想死！”
路寒也眼睛闪亮地盯着他妈，可女人看都不看我们，而是挥手朝野猫野狗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