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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码头·出狱(1 / 2)

雪从屋顶漏缝里簌簌落下,火堆只剩一点暗红。

南珩倚着半截土墙,伤口虽被简单包扎,血仍渗得斑驳。他抬眼,目光灼灼,像要把这昏暗的小屋烧出光来。

“阿梦,”他声音低哑,却带着少年般的执拗,“等翻过这场案子,我娶你,好不好?”

宋一梦把干柴往火里一丢,火星四溅:“想得美。当初是谁先动了杀念?”

南珩苦笑,指腹摩挲着地面一道焦黑的裂缝:“上元灯节之前,我确实想杀你。可那天你提着兔子灯回头冲我笑,我就再也下不了手。”

他抬眸,委屈里混着小心翼翼,“我骗你,是怕你知道我是离十六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怕……失去你。”

宋一梦垂眼,睫毛上挂着被火光映出的水色:“可你终究不是离十六。离十六不会骗我。”

“离十六就是我!”南珩急得声音发颤,“名字可以改,心意不会。你为什么能把离十六当好人,却把南珩当恶人?”

宋一梦别开脸,悄悄抹掉眼角的泪:“因为我们不会有好结局。”

南珩抓住她手腕,迫使她看向自己:“命运在我自己手里。我拼得一身伤,也能拼一个未来给你。”

宋一梦却摇头,声音轻得像雪落:“可我只剩宋家这些亲人了。原来那一世的父母葬身火海,我眼睁睁看着他们……”

她猛地收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原来那一世”。

火光跳动,她的脸在明暗间显得苍白,“我不能让这一世的他们也因我出事。”

南珩怔住,只当她在说胡话,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所以,你救我,只是为了还人情,再把我推远?”

宋一梦咬唇,没有回答。

屋外风卷残雪,像无数细碎的叹息。

南珩松开手,自嘲地笑了笑:“我明白了。你怕的是——等我什么都得到了,宋家就成了我的垫脚石。”

他仰头靠回土墙,声音低不可闻,“可我从没想过拿宋家换天下。我想要的,只是你。”

火堆里最后一根柴“啪”地炸开,火星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法跨越的暗河。

亥时末,富贵举火率三十骑沿崖底急驰。

雪雾迷眼,忽见破屋前有血迹蜿蜒。

“殿下——宋姑娘!”

南珩扶墙而出,雪色与血色交映。

富贵滚鞍下马,解下狐裘裹住宋一梦,颤声道:“属下来迟,万死!”

宋府灯火彻夜。

宋聿德听完回报,老脸煞白,一掌拍碎茶盏:“竟敢追杀我女!”

南珩垂眸,语气压得极低:“若非我布局失误,也不至于让贼人钻空子。”

他故意把“布局”二字咬重,宋聿德果然变色:“什么布局?你还要把她当饵?”

宋聿德当即下令:“梦丫头禁足!江南之行取消,府外加三层护卫,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

宋一汀红着眼抓住南珩袖口:“求你,把幕后凶手揪出来,别再让姐姐涉险。”

内室。

宋一梦拍桌:“南珩,你故意夸大其词,好把我困在笼子里?”

南珩不避不让:“凶手未现,你踏出府门一步,就可能再被刺杀。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给你收尸。”

宋一梦冷笑:“又是剧情需要?下一步是不是该‘英雄救美’循环到死?”

南珩低声:“若剧情真要我死,我认了,但你必须活着。”

富贵仓皇冲进来,单膝跪地:“殿下——高长隐的囚车被炸,尸身……已被楚归鸿押回刑部!”

南珩眸色骤沉:“楚归鸿动作倒快。”

他转向暗处,“姚谦!”

一名玄甲都尉闪身而出。

“即刻去刑部,以‘亲王遗体不容亵渎’为由,把高长隐的残躯要回来。

记住,一截骨、一片衣都不能落在楚归鸿手里。”

姚谦领命而去,雪夜里马蹄疾如骤雨。

宋一梦立在窗前,望那队玄甲没入黑暗。

她攥紧袖口,低声自语:

“囚车炸得蹊跷,尸首又被楚归鸿捷足先登……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把‘炸车弑舅’的罪名扣到南珩头上?”

风卷雪粒,像回答,又像嘲笑。

后半夜,刑部偏堂灯火未灭。

闫尚书捏着高长隐的残甲碎衣,指节发白:“尸首炸得支离破碎,若被有心人利用,南珩危矣。”

座中几位侍郎低声献策:

“可借‘千羽军护送不力’为由,追楚归鸿之责。”

“再奏一本,说高长隐党羽遍布六部,须得先稳住局面,免生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