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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信(1 / 2)

密信

云岌谷中奇花异草无数,也不乏各种珍贵药材。

但雪初凝对此从不上心,饶是看到了稀世草木,多半也辨认不出是何种类。

她原本打算去找岐黄阁的红鹃问询一番,如若谷中亦生长有七窍连枝草,于配制狾毒的解药而言,倒也更为方便了。

谁知还未离开多远,竟又被琅寒叫了回去。

雪初凝心中其实有些不大乐意。

她的师父好歹是合欢宗的大长老,明面上的代掌门,在外人眼里端的一派风流佳公子的模样,年轻时不知惹了多少女修为他痴狂,因他黯然神伤。

现下风光虽说不比当年,但也无非是因他自封合欢宗而不出,修为又早已至臻化境,饶是有人不识趣上赶着倒贴,也断然不敢轻易冒犯。

加之他对雪意的一片痴情人尽皆知,即便有胆大的女修仍不死心,借机混入合欢宗,却是连问鹤峰的禁制也破不开,最终只得惨淡离去。

人人都道琅寒专一不移,奈何情路坎坷,徒留遗憾。

雪初凝早前便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倘若旁人见过他在她母亲面前的模样,怕是要对自己先前的认知捶胸顿足,再不敢以貌取人了。

琅寒此次为了替她的母亲护法而来,初时倒是并未有何出格之处。

雪初凝本以为他是年纪大了有所收敛,如今想来,果真是高看了他。瞧见母亲的态度稍有松动,藏在那张唬人的皮囊下的本性,便立马暴露无遗了。

她对琅寒的表里不一颇为嫌弃,但于剑道之上,师父的确对她倾囊相授。故而她私心里并不排斥他与母亲的事,甚至隐隐期待他能就此留在浮玉宫。

琅寒的居所就在主殿之后。

主殿周围的隔音禁制尚未消去,雪初凝路过时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也不知阿娘与宴清霜有何事要谈,竟是连她都要回避。

琅寒的居所前,山石草木自成一方院落,乍一看倒与问鹤峰有些类似,院中皆植有一株桃树。

他随手设下禁制,自顾自地在桃树旁坐下,顺势拎起石桌上空了一半的小酒坛,“你阿娘不允你饮酒,此次我便不让你了。”

那坛子里的酒香淡淡飘来,似乎比原先的桃花酿更易醉人。

雪初凝的酒量并不好,此处又是浮玉宫,琅寒自是没胆量在雪意的眼皮子底下让她饮烈酒。

她了然地轻哼一声,凉凉道:“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办正事。”

“你如今回了家,真是越发不将为师放在眼里。”

琅寒觑她一眼,倒也不见着恼,只拂袖一挥,悠悠道:“自己看看罢。”

音落,方才被他拂过的虚空好似水波荡漾,水流逐渐汇聚成泛着灵光的透明文字,竟然是一道密信。

这道密信是由合欢宗暗部的焚休长老所传。

信上说,近来狾毒愈发猖獗,已有不少仙门弟子因此遭祸。而修士身染此毒,修为亦会随之提升,少则一阶,多则一境。

寻常修士极难应付,与之缠斗难免受伤,自身亦会因此而感染,几乎避无可避。

焚休长老怀疑,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多半是要扰乱仙门各宗的阵脚,使之实力锐减。

而前一阵子,他得知太玄宗秘密培养了一批死士,这些死士不惧疼痛,行动迟缓却实力惊人,与中了狾毒的修士有诸多相似之处。

但这批死士并不会如流散在外的狾人一般,为了一丝血气陷入疯魔之状,从而到处作乱。

他们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能够听命于特定的指令,只不知沈赤亭对他们做了什么,又是以何种手段操控这些死士的行动。

如今再看,太玄宗先前四处抓捕中毒的凡人,多半是将他们当作了培养死士的试验品。

沈赤亭显然是成功了。

然狾人数量广众,尚不知晓其中有多少被炼成了死士。

此举若成规模,无论于哪一家宗门而言,都将是弥天大祸。

密信不多时便自行消去,雪初凝秀眉紧锁,怒道:“好一个沈赤亭,原来打的这般主意。祸害了琉璃净世还不够,居然妄图将整个上清界都据为己有!”

相比之下,琅寒倒是淡定许多,事不关己似的饮了一口酒。

“沈赤亭高坐仙门魁首之位,不过是凭借太玄宗一家独大,享有无尽资源。实则,他的修为皆是靠仙丹法宝堆砌而成,若论天赋实力,只怕他连言知明那老东西也远远不及。”

“这件事,但凡上清界有些年岁的修士都曾知晓。沈赤亭好面子,不堪受旁人白眼,便只想急功近利。”

“虽说后来如愿以偿,再无人敢轻视于他,但此举可谓是不遗余力,自断退路。玄穹山经他这么一折腾,损了根基不说,造化之力也几遭反噬,以致耗费的灵气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