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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1 / 2)

结界

“无定?又是你。”

雪初凝看到面前这人清秀的脸上,顶着个晃眼的秃瓢儿,不由错愕一瞬,随即蹙眉冷笑,“我就知道,宴清霜现下除了你还能找谁来。怎么,你想拦我?”

“哪敢啊,”无定嘿嘿一笑,“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雪初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她担忧宴清霜的安危,现下无心与他周旋,索性携着怖魔剑换了一条路,提步便走。

“哎哎,小祖宗,你可歇会儿罢。”

无定赶忙拦在她身前,“你这是关心则乱,宴兄既然答应前去,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抽身而退。”

“太玄宗高手如云,你现下伤势未愈,去了岂非害他分心?你若当真为他着想,便安心留在此处,他定会平安归来。”

雪初凝心里七上八下,但也知晓春溪镇之事,乃是太玄宗有意为之。

沈赤亭精明得很,绝不会做这亏本买卖,无缘无故令门下诸多弟子前去送命。

他们不惜如此行事,必然是为了定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

什么请人前去道明真相,说得好听,这罪名到时何处安放,还不是他沈赤亭一人说了算。

宴清霜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可为何明知等待他的将是太玄宗的圈套,却还要只身前往?

雪初凝无需细思,便猜到那人多半又是为了她,否则他大可避开那些人的耳目独自离开,又何须请无定前来照看。

无定见她默然垂眸,料想她已然冷静下来,便放松了神情,又道:“宴兄说了,你寒毒未祛,不可受凉。这外面冷飕飕的,说话牙打颤,小祖宗,你还是回去歇着罢,若有消息,我一定立马知会你。”

说完这话,他龇牙一笑。

谁知雪初凝却拔了怖魔,锋锐剑刃携着肃杀寒意,冷冷贴在他颈间。

“让开。”她冷声说道。

无定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小祖宗的剑尖再偏一分,给他来个脑袋搬家。

现下宴清霜不在,无人能管得住她。这位的脾气说来就来,将她惹急了,那可是非死即伤,谁晓得自己又会遭什么罪。

实则,无定如今亦是化神圆满境,对付一只元婴期的猫儿,简直不在话下。

偏偏这猫儿是宴某人心尖尖上的宝贝,她若在自己手上出了半点差池,只怕那人势必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再不顾什么兄弟情义。

这两位,没一个省心的。当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左右为难。

无定默默叹了一口气,讪笑道:“冷静,冷静。”

他试图拨开剑尖,然这个动作却似乎惹怒了雪初凝,怖魔剑刃又近半寸。

无定求饶:“饶命啊祖宗,这些都是宴兄的吩咐,你也知我一向怕他……呃,主要还是怕你。他有命,我岂敢不从啊。”

雪初凝呵了一声:“那我的话,你便不听了?”

“听听听,当然听!”他赶忙道,“只不过,你先把剑收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此时月浮衣也已赶到,她久居极北神月宫,并不识得无定其人,远远瞧见这剑拔弩张的一幕,还以为是不速之客来犯,当即如临大敌。

“初凝,我来帮你!”

她紧张地召出璧月珠悬于虚空,那不过女子一掌大小的明珠流光璀璨,犹如摘下天边圆月聚于身前。可月华倾泻而出,却带了无尽寒意,所到之处皆覆冰霜,似能冻结一切。

她不识得无定,无定却识得她。

可他哪能料到这位看似柔弱的月姑娘,竟是问也不问便要来加入“战局”。

即便以这月少主结丹期的修为,几乎伤不到他,无定一时间也惊惧不已。想要擡手作挡,却又碍于颈间利刃,犹豫着不敢造次。

好在雪初凝仅是吓唬他而已,也没想真的抹了他的脖子,听到身后动静便及时收剑入鞘,对慌张赶来的玉衫女子道:“浮衣别误会,他不是恶人!”

闻言,月浮衣的动作蓦地顿住。

周身浸着冷意的月华散去,她谨慎打量着一袭灰色纳衣的男子,茫然问:“你是……禅宗的人?”

无定心有余悸地捂着脖子,听她一问,忙正了颜色,擡手做了一个佛礼:“非也非也。在下无定,一介散人,幸会。”

“原来你便是坊间所传的,化外无定僧?”

月浮衣略显讶色,但也的确听闻过此人名号,只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此处,且似乎与雪初凝二人极为熟识。

雪初凝嗤笑道:“什么无定僧,不过是个假和尚。禅宗嫌他有辱佛门,早已将他逐出山了。”

“欸,分明是我主动请离师门,怎能说是逐呢?”

无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板正经地道:“如我这般有大悟性之人,无论走到何处都是香饽饽,旁人争抢还来不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