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貍花仍在往他怀里钻,却未能如意,几次尝试之后终于懂得他的推拒,便也安安分分地盘卧在一旁。
宴清霜面上无波无澜,眼底却沉沉如夜。
沉默良久,他突然轻声开口:“我又让她伤心了。”
他的语气分明没有起伏,若教人听到了,却只觉悲伤到了极致。
许是貍奴生性敏锐,那小貍花猫擡头看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又靠近了几分,无声安慰。
回想起雪初凝方才的平静,宴清霜心底愈发自责。
猫儿不是寻常女子,合该顽皮一些,过于温顺反而违背天性。
他最是了解她的脾气,如方才这般不声不响、不哭不闹,反倒是真的气极了,伤心了。
她说得不错,对于她的亲近,他心底其实很喜欢,恨不能立刻打破礼法,顺了自己的心,也如了她的意。
但他先前不许是教养使然,现下拒绝却是因为不敢。
他不惧自毁,却唯独害怕毁了她。
她是这般明艳动人,风华绝代,只要调养好身体,将来必有再度突破的一日。
她的大道远不止于此,绝不能耽在他这里。
宴清霜正黯然神伤,倏地被一阵敲门声扰回了思绪。
他开门一看,却见柳息正站在门外。
那书生腕上挂了一只布袋子,手里端着一碗甜汤,温良得近乎低眉顺眼,脊背却挺得笔直。
宴清霜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碗甜汤,不知为何心下一烦,声音便有些冷:“何事?”
柳书生一贯胆小,听得他略带敌意的语气,竟是出乎意料的镇定。
他稳稳端着那碗汤,又腾出一只手,从腕上的布袋里取出一条烤得焦黄的小鱼干,从容笑答:“叨扰了,我来找猫。”
自午时离开后,雪初凝半日未归,直到夜半才回到客房里。
屋内已不见了那只貍花猫的踪影,碗盘也早已着人收拾了下去。
宴清霜不知她去了何处,但好在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得以放下。
雪初凝出去后便幻化了原身,躺在屋脊上晒了半日的太阳,又吹了半宿的冷风。
她早已收敛起情绪,但仍觉不够,进到房中便一头扎进那人怀里。
不由分说,不容拒绝,也不做别的,只静静抱着他。
宴清霜身体一僵,竟未能及时作出反应,双手擡也不是,放也不是,便堪堪悬在她身侧。
雪初凝对此早已了然,索性拉着他手让他环住自己。
这一刻,他竟如释重负。
这莫名的念头令宴清霜暗自惊心,可她今日的难过仍如一根尖刺扎在他心里,拒绝的话便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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