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中生律:咸阳城里的楚地答案
咸阳城门的铜环还沾着晨露,玄鸟旗在风里舒展时,秦斩怀里的楚地民生记录册微微发烫。阿禾攥着医案的手指泛白,却仍把脊背挺得笔直;李婶小心翼翼护着织锦,生怕西域商队订的凤凰纹被风吹乱;张阿伯肩上的稻穗晃着金黄,每一粒都裹着云梦泽的水汽——这是他们从楚地带来的“证据”,也是藏在泥土里的民生答案。
“几位是楚地来的郡治团队?”城门官验过符节后,目光扫过众人手里的东西,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往常来咸阳献策的,都捧着竹简文书,你们倒好,带的全是‘土物’。”
“文书写的是字,这些带的是日子。”秦斩笑着把记录册翻开一角,露出夹着的桑椹糕油纸,“咸阳要的‘典范’,总得能让百姓过日子,不是吗?”
刚走进内城,就遇上了咸阳郡的吏员王大人。他穿着绣着金线的官服,看到李婶手里的织锦,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楚地织坊还在做这些杂纹?咸阳早推行‘统一云纹’了,你们带着这东西来,是想让朝廷改规矩?”
李婶的脸一下红了,把织锦往身后藏了藏,却被秦斩拦了下来。“王大人,这凤凰纹织锦,上个月刚订了五百匹西域订单,比统一云纹多卖三成价。”秦斩指着织锦上的纹样,“姑娘们按楚地老法子绣,手不裂了,产量也高了——规矩要是让百姓遭罪,改改又何妨?”
王大人刚要反驳,驿站的驿卒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关中农田的急报:“王大人!西边几县的麦田被暴雨冲了,按‘标准化防汛模板’加固的河堤,还是漏了!”
秦斩心里一动,转头对赵叔说:“把咱们的河堤图纸拿出来。”赵叔立刻从怀里掏出卷着的麻纸,上面画着楚地木闸板的改造尺寸:“按云梦泽的水势改的,去年汛期扛住了五十年一遇的大水。”
王大人半信半疑地接过图纸,又看了看急报,脸色慢慢变了。“这……若真管用,我立刻让人送去西边。”他看秦斩的眼神里少了几分轻视,多了些探究,“你们楚地的‘土办法’,倒真能解急事。”
那天傍晚,驿站的灯亮到了深夜。李婶把织坊的手账摊在桌上,泛黄的纸页上记着每月的产量、姑娘们的劳损情况:“三月按咸阳模板改统一纹样,姑娘们手生,产量降了两成,还伤了三个;四月改回凤凰纹,产量涨了三成,手也不裂了。”她指着账页上的红圈,声音带着委屈又自豪,“不是我们不遵规矩,是规矩得跟着手走。”
张阿伯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画着稻田:“咸阳的‘标准化耕种图谱’要修直田埂,可咱楚地的田埂弯,是为了让鱼能游到每块田——鱼吃虫,稻长得好,去年试验田亩产比直埂田多了一石。”他从怀里掏出两穗稻子,一穗饱满金黄,一穗瘦小发青,“这就是直埂和弯埂的差别,百姓一看就懂。”
素问把草药摊在灯下,枇杷叶、车前草摆得整整齐齐:“咸阳的诊疗手册要统一药方,可王阿婆的咳嗽用枇杷叶才管用,用手册上的药反而加重了。”她翻开医案,上面记着“治愈率从82%涨到97%”,“不是手册不好,是得加些楚地的水土味。”
阿禾坐在一旁,把孩子们的画纸一张张展平。阿楚画的稻田里,弯埂绕着鱼群,旁边写着“不抢水,不吵架”;还有张画着市集,公平秤旁站着笑盈盈的李婶,的律法,比条文好懂。”阿禾的声音很轻,却像落在纸上的墨,晕开了民生的暖。
秦斩看着满桌的“证据”——织锦、稻穗、草药、画纸,还有记录册上跳动的系统数据:“楚地各领域适配度85%,可推广性78%”,突然想起赴咸阳路上,暴雨冲毁关中麦田时,张阿伯教农夫种耐涝稻,赵叔帮着改河堤,那些关中农夫握着稻穗说“这法子能救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