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急得不行,她给患者诊脉,发现是湿热引起的温病,按说该用鱼腥草和车前草煮水喝,可后山的鱼腥草被连日的雨水淹了,一时采不到足够的量。秦斩看着系统提示:“湿热温病爆发,患者17人,现有草药仅够治疗5人,医疗满意度降至88%。”他皱起眉头,跟素问商量:“要不先派人去寿春城买药?”
素问摇摇头:“寿春城离这儿有三十里地,一来一回要两天,等药回来,患者的病情就加重了。”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村里张大叔家的菜地里种了不少紫苏,紫苏也能治湿热,再配上家里腌菜坛里的酸梅,酸梅能生津止渴,还能缓解发烧!”
秦斩立刻去找张大叔,张大叔听说是为了治温病,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去菜地,把刚成熟的紫苏全割了下来,还说:“要是不够,我再去别家问问,村里好多人家都种了紫苏,平时炒菜用,没想到还能治病。”秦斩又让阿禾的娘,把家里的酸梅拿出来,分给每户患者。
素问则带着几个身体好的村民,在医点里煮药。大锅里装满了水,放进紫苏和酸梅,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药香飘满了整个院子。她给每个患者盛上一碗药,叮嘱道:“趁热喝,喝完盖被子出点汗,就好了。”患者们喝完药,果然渐渐退了烧,拉肚子的症状也缓解了,没过三天,所有患者都康复了,阿禾也能重新跟着素问去采草药。
秦斩看着系统提示里“医疗满意度回升至95%,治愈率100%”,又望向院外的稻田——雨水已经停了,阳光照在稻田里,绿油油的稻苗随风摇晃,心里忽然明白:所谓的“医疗智慧”,从来不是书本上的规矩,而是在困境中,结合本地的资源,为村民解决实际的问题。
就在他们快要整理完楚地草药图谱和诊疗经验时,寿春城医署又派人来了。这次来的是个年轻的医官,姓刘,穿着青色官服,背着个精致的药箱,一看就是从咸阳来的。刘医官刚到医点,就拿起秦斩画的草药图谱,皱着眉头说:“这些草药从未在咸阳的医书里记载过,你们用这些‘野药’给村民治病,要是出了差错,谁担得起责任?”
素问一听就急了:“刘医官,这些草药我们用了几十年了,治好过很多人!上次温病,就是用紫苏和酸梅治好的,要是等咸阳的药,早就出事了!”
刘医官却不相信:“那是你们运气好,咸阳的药方都是经过无数次验证的,哪能靠这些‘野药’?我看你们就是擅自修改手册,还找借口!”他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竹简,上面是咸阳最新的诊疗方案,“李大人让我来检查,你们必须按这个方案来,不然我就回禀咸阳,说你们抗命!”
秦斩没跟他争辩,只是把之前的诊疗日志和温病时的记录递给他:“刘医官,你先看看这些。这是我们用本地草药治病的记录,每个患者的病症、用药、康复时间都写得清楚,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村里问问村民。”
刘医官半信半疑地接过日志,翻了几页,又跟着秦斩去村里走访。他们先去了王阿婆家,王阿婆正坐在院子里晒草药,看到他们来,笑着说:“刘医官,多亏了秦大人和素问姑娘,我那咳嗽才好的,用的就是后山的枇杷叶,比咸阳的药管用多了!”接着又去了张婶家,张婶的娃正拿着玩具跑,张婶说:“我家娃上次拉肚子,用马齿苋一治就好,要是按手册上的药方,还不知道要拉几天呢!”
刘医官走访了十几户村民,看到的都是康复的患者,听到的都是对秦斩和素问的称赞。他又回到医点,看着凉棚里晒着的紫苏、藿香,看着秦斩画的草药图谱,终于松了眉头:“我之前在咸阳,只知道按手册治病,从没考虑过各地的水土差异。现在看来,你们的方法是对的,这些本地草药确实管用。”
秦斩笑了笑:“刘医官,不是我们的方法对,是‘适合本地’的方法才对。医疗不是一成不变的,要跟着水土、跟着村民的需求变。”
刘医官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笔墨:“那我也来帮忙,把你们的经验整理得更详细些,这样报给咸阳,也能让更多人认可。”
接下来的日子,刘医官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跟着素问去后山采草药,学习分辨草药;跟着秦斩整理诊疗经验,把楚地的方法和咸阳的医书结合起来,完善诊疗方案。有次他们去采一种叫“土茯苓”的草药,长在陡峭的山坡上,素问爬上去时差点滑倒,秦斩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刘医官则在
半个月后,楚地草药图谱和诊疗经验终于整理完成。图谱上画了三十多种本地草药,每种都有详细的标注;诊疗方案则按季节和病症分类,既有本地草药的用法,也结合了咸阳医书的精华。李大人亲自来取,看到图谱和方案,连连称赞:“好!好!这样既符合楚地的情况,又不违背咸阳的规制,我这就报给咸阳,让其他水土特殊的地方也参考参考。”
李大人离开那天,村民们都来送。王阿婆给秦斩和素问各做了一双布鞋,说:“秋天快到了,穿暖了才好上山。”张婶装了满满一袋米糕,让他们饿了就吃。秦斩和素问站在老槐树下,看着李大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远处的寿春城上空,医署的铜铃声清亮悦耳,像在歌唱。
素问拿起一片刚采的枇杷叶,放在鼻尖轻嗅,叶片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秦斩,你说以后其他地方会不会也能用自己的草药治病?”
秦斩望着远处的稻田,稻穗已经开始泛黄,在风中轻轻摇晃,像一片金色的海洋:“会的,”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坚定,“因为治病的根本,从来不是规矩,是人。只要记得这点,不管在哪里,都能治好病。”
院门口,阿禾正带着几个孩童采草药。孩童们手里拿着小竹篮,蹲在地上分辨着紫苏和鱼腥草,笑声清脆。阿禾指着紫苏叶,给他们讲解:“这个是紫苏,能治感冒,你们要是着凉了,就让娘用它煮水喝。”孩童们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
老槐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院中的青石板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石桌上,秦斩画的草药图谱摊开着,旁边放着村民送来的瓜果,空气中飘着草药的清香和瓜果的甜香。铜铃声、风声、孩童的笑声、村民的说话声,在楚地的乡村里回荡,像是一首温暖的歌,诉说着这片土地上的医疗智慧,也诉说着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秦斩看着眼前的一切,抬手按了按腰间的铜佩,系统提示再次闪过:“楚地诊疗方案推行,治愈率98%,医疗满意度100%,咸阳医署决定在全国推广‘因地制宜’诊疗模式。”他笑了笑,收回目光——原来真正的“规整”,从来不是一刀切的规矩,而是让每个地方的医疗,都能贴合当地的水土和人心,就像楚地的稻子需要水田,楚地的村民需要本地的草药,如此,才能生长得好,才能健康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