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棂漏进来,恰好落在她身上,那身睡裙在月色里几乎是半透明的,能隐约看见她白皙的肩头和颈间的锁骨……
他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赶紧低下头去看怀里的季阳,假装专心致志地给儿子整理衣襟。
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跟着白星的背影,看她掀开床帘躺了进去,被子只拉到腰间,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像泼了一捧墨。
“阿巴阿巴……”季阳大概是察觉到爹爹走神,小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季思渊回过神,捏了捏儿子软乎乎的脸蛋:“爹爹带你洗澡去。”他抱着季阳往厨房走,路过卧房时,脚步放得极轻,好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厨房的灶火噼啪地燃着,季思渊一边看着锅里的水,一边给季阳脱衣服。
小家伙光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上,小手抓着爹爹的袖子晃,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把季阳抱进温水里时,小家伙吓得缩了缩脖子,随即又觉得好玩,小腿在水里蹬来蹬去,溅了季思渊一身水。
季思渊笑着替他搓洗,指尖划过他圆滚滚的胳膊腿,
“巴巴巴……”季阳指着窗外,那里正有只萤火虫飞过,绿光一闪一闪的。
“那是萤火虫,”季思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等你长大了,爹爹带你去捉。”
给季阳洗完澡,用大毛巾裹成个小粽子抱出来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葡萄架下的石桌上,还放着下午没吃完的点心,季思渊把季阳放在怀里,拿起把小梳子给他梳头发。
小家伙的头发又软又细,像上好的黑绸缎,梳着梳着,小脑袋就一点一点地往下栽。
“困了?”季思渊停下梳子,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
季阳哼唧了两声,往爹爹怀里钻得更深了,小手还紧紧攥着那只红漆拨浪鼓,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转身往卧房走,刚把季阳放进婴儿床,就看见白星掀帘出来了,“我有点渴,水杯没水了”
她大概是真的酒还没清醒,走路还有点晃,径直走到床边就躺了下去,被子往身上一拉,脑袋往枕头上一埋,看起来像是要立刻再睡过去。
月光恰好照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那身真丝睡裙被月光洗得愈发剔透,隐约能看见她颈间的红痕——那是昨晚他留下的印记。
季思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随即移开视线,伸手替她把散在脸颊的头发捋到耳后。
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耳垂时,白星似乎动了动,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又沉沉睡去。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去收拾季阳的小衣服。晾好衣服回来时,看见白星已经把被子踢到了腰下,一条腿露在外面,睡裙的裙摆卷到了大腿根。
季思渊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重新替她盖好被子,掖得严严实实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书桌前坐下,继续看那些未来的课业安排。可不知怎么的,笔尖总也落不下去,
眼前总晃着白星穿着那件睡裙的样子,还有她泡澡时偷偷傻笑的模样——他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光看那嘴角的弧度,就知道准没琢磨什么正经事。
窗外的虫鸣渐渐稀了,月光越发明亮,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季思渊放下笔,揉了揉眉心,他起身走到婴儿床边,季阳睡得正香,小嘴巴微微张着,大概是在做什么美梦。季思渊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轻手轻脚地走进卧房。
白星果然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季思渊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也躺下,可又怕吵醒她,最后还是在床边的软榻上坐下,就那么支着脑袋看着她。
月光从窗缝里溜进来,落在她的睫毛上,像镀了层银。季思渊忽然想起她刚才在浴室嘀咕说要建个大浴池,还说什么鸳鸯戏水,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丫头,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摸了摸下巴,认真地琢磨起来。建个大浴池好像确实不错,最好再装个能看见星星的天窗。
至于鸳鸯戏水……他看了眼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人,眼底的笑意深了些。这个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