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学堂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白星轻手轻脚地退出里间,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季阳,粉嫩的小脸蛋上还带着刚哭过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替孩子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走出房门,刚到院门口,就见木匠铺的伙计正推着一辆崭新的推车站在那里。
“夫人,您订的推车做好了,您瞧瞧合不合心意?”伙计是个机灵的小伙子,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地把推车扶稳。
白星走上前打量,推车是用结实的硬木做的,漆了层清油,木纹清晰可见,摸上去光滑温润。
车身不高不矮,正好到她腰间,推起来应该不费力。最让她满意的是那三层抽屉,每层都用薄木片隔成了格子,正好能放下她做的口脂。
“做得不错,麻烦你了。”她爽快地拿出早就备好的尾款递过去,又多给了两个铜板当脚力钱。
伙计眉开眼笑地接过钱,连声道谢后才离开。白星把推车推进后院的小院,用异能仔细冲刷了一遍,连轮子缝里的木屑都没放过。
秋日的阳光正好,她把推车放在晒得着太阳的地方晾干,自己则回房从空间里取出一匣子口脂。
“就卖一两银子一个吧,再送一把刷子。”白星把口脂一个个放进推车的抽屉里,摆得整整齐齐,心里盘算着价格。
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不算便宜,普通人家的姑娘一年也舍不得买一盒,她做的口脂用料实在,这个价格不算贵,应该能卖出去。
收拾完口脂,她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过了午时。
明天就要出摊,得先去市场看看情况,最要紧的是,得给季阳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
这孩子才一岁多,正是黏人的时候,可总背着也不是办法——虽说已经入秋,
可中午的日头还带着暑气,小家伙肉乎乎的,一直闷在襁褓里,准得捂出痱子。
白星对着推车琢磨了一下午,一会儿想在车把上绑个小篮子,一会儿又想在车斗里隔出个小隔间,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小篮子太晃,隔间又太挤,孩子待在里面肯定不舒服。她皱着眉绕着推车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先去街上看看再说,说不定能找点灵感。”
她回房把季阳叫醒,小家伙刚睡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看见白星就伸出小手要抱抱。
白星笑着把他抱起来,用一块柔软的棉布把他裹好,背在胸前,又拿了个小帕子盖在他头上挡太阳,这才出了门。
县城的街道比村子里热闹多了,叫卖声、车马声此起彼伏。
白星慢慢走,眼睛却没闲着,一边看路边的摊位,一边留意有没有卖孩童用品的铺子。
街上的摊位分得很整齐:东边的角落里全是卖水产的,鱼虾蟹被装在大木盆里,摊主们一边吆喝一边往水里撒着清水,腥气扑面而来;
往西走几步,是卖蔬菜的地方,绿油油的青菜、红彤彤的萝卜、紫莹莹的茄子堆得像小山,看着就新鲜;
再往前,是卖肉的摊位,挂着的猪肉、羊肉油光锃亮,摊主拿着大刀“哐哐”地剁着骨头,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看来是有专门的菜市啊。”白星心里了然,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果然,过了肉摊,就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这里的摊位更密集,卖什么的都有。
她绕着空地转了一圈,终于在靠近菜市的地方看到了心仪的位置——那里挨着卖布匹的摊子,
旁边还有个卖竹筐、草席的,中间正好有个空着的摊位,地上还留着之前摆摊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这一片全是卖手工制品的:有老太太坐在小马扎上纳鞋底,有媳妇们摆着自家绣的帕子、头绳,
还有个中年汉子在卖自己削的木簪、木梳,不远处甚至有个小摊子摆着几盒胭脂水粉,虽然看着不如她做的精致,却也围了几个年轻姑娘。
“就是这儿了。”白星心里一喜,刚想把推车放下,就见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汉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小本子,看样子是市场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