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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定制推车(1 / 2)

晨曦透过窗棂,在雕花的木格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揉碎的金箔。白星睁开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未散的困意,身侧的被褥早已凉透,只余下一点若有似无的松木香气

她撑起身子,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窗外的雀儿正落在海棠枝上叽叽喳喳,

檐角的铜铃被风拂得叮当轻响,衬得屋里格外静。墙上的时辰钟摆正慢悠悠晃着,指针稳稳指向巳时,再过一刻就要到午时了。

“这觉睡得可真沉。”白星揉了揉太阳穴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混着“咿呀”的奶音。

白星披了件月白的素纱外衫,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刚走到门边,就见季思渊正扶着季阳在廊下学步。

小家伙穿着件宝蓝色的虎头小衫,肥嘟嘟的腿像刚出笼的白面馒头,一步一晃地扑腾着。季思渊半蹲在他身前,

宽大的手掌虚虚护着孩子腋下,乌黑的发带松松系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平日里总是束得一丝不苟的青色长衫也卷了半截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慢些,阳阳看脚下。”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像春日里化雪的溪水。季阳咯咯地笑,小胖手紧紧抓着爹爹的手指,脚丫子在青砖地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每走三步就要晃一下,却偏要挣开搀扶,摇摇晃晃地扑向廊柱,结果被自己的小袍子绊了个趔趄,反倒顺势扑进季思渊怀里,把脸蛋埋在爹爹衣襟上蹭来蹭去。

“醒了?”季思渊抬头时,眼底还带着笑,晨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把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映得格外亮。

白星倚在门框上,看他屈指刮了下季阳的小鼻子,小家伙立刻张着没长牙的嘴去咬他的手指,惹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饿了吧?”季思渊抱着季阳站起身,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白星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渗进来,

“厨房温着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酱菜,是前儿谢婶婶送来的芥菜疙瘩,我切了些拌了香油。”

白星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抵着他的衣襟:“今天怎么没回村子?”

“工休一日。”他低头帮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工人们跟着忙了一个月,连轴转,也该歇口气了。再说……”

他看向怀里正揪他衣襟的季阳,声音软了几分,“答应了阳阳,要陪他玩半天的。”

季阳像是听懂了,立刻拍着小手“咿呀”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季思渊的青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白星笑着掏出手帕给他擦嘴:“小馋猫,知道爹爹要陪你,就这么开心?”

“正好。”她仰头看季思渊,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那你今天陪我去做件事——上次定做木门的木匠铺,我想去订个推车。”

季思渊挑眉:“就是你前几日念叨的,要去镇上摆摊用的?”

“可不是嘛。”白星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衣襟上的盘扣,“总不能每次都抱着箱子跑,有个推车方便些。分层放东西,还能锁起来,省得被人顺手牵羊。”

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捣乱:“好,都听你的。先去吃早饭,吃完了就去。”

早饭是在廊下的小方桌上吃的。小米粥熬得糯糯的,上面浮着一层米油,配着脆生生的酱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季思渊抱着季阳,用小勺舀了点温热的米汤,一点点喂给他,小家伙吃得满脸都是,像只偷喝了奶的小猫。白星看着他们父子俩,心里暖融融的,连带着粥都多喝了半碗。

吃完早饭,白星去浴室梳洗。铜盆里的水是温的,上面飘着几片玫瑰花瓣,是季思渊早起烧好晾着的。

她拿起细布帕子沾了水,轻轻拍在脸上,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红润,眉眼间带着几分松弛的笑意

等她换好一身月白的布裙,束了简单的发髻,季思渊已经抱着季阳在门口等着了。

他换了件石青色的长衫,背着一个素面的布包,里面装着水壶和给季阳换洗的尿布。

白星接过季阳抱在怀里,小家伙立刻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留下个湿漉漉的口水印。

“走吧。”季思渊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孩子抓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脖颈,两人都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出了门,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卖豆浆的担子冒着白气,豆腐脑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挑着菜筐的农妇在石板路上走着,竹筐磕碰着发出“咯吱”声。

季阳趴在白星肩头,好奇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小手指着路边卖糖画的摊子,“啊啊”地叫着。

“想吃?”季思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糖画师傅正用黄铜勺在青石板上勾出一只腾飞的龙,琥珀色的糖汁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白星捏了捏季阳的小胖手:“刚吃完早饭,不能吃糖,回头再给你买。”

小家伙立刻瘪起嘴,眼看就要哭出来,季思渊赶紧从布包里摸出块晒干的山楂糕,塞到他手里,这才把眼泪憋了回去。

三街在镇子的东头,比主街要清静些,多是些手工作坊。

上次定做木门的木匠铺就在街角,门口挂着块“木作”的黑底木牌,边角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

铺子里飘出松木和刨花的清香,混着淡淡的墨汁味,让人觉得踏实。

推门进去时,挂在门后的铜铃“叮铃”响了一声。铺子里堆着各种木料,长短不一地靠在墙上,地上散落着刨花,像铺了层雪。

靠窗的工作台上,一个穿蓝布短打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忙活,手里的刻刀在一块桃木上游走,木屑簌簌落在他脚边的竹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