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团灰影“扑棱”从房梁上飞下来,落在白星肩头。是小宝,脚腕上系着根红绳,绳头还拴着个极小的铜铃。它歪着脑袋啄白星的耳垂,翅膀扫过她鬓角的碎发。
“你看,”白星捏着小宝的爪子给李兰看,红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它认路比狗还准。我要是需要用车,就让小宝捎信,你见着这红绳,就套上秋风往县里来。”
她往小宝腿上的信筒里塞了张纸条,“这是我画的路线图,怕你记混了岔路口。”
“秋风认得这条路,”白星轻轻抚摸着小宝油亮的羽毛,她忽然压低声音,“车辕上我给你藏了袋盐,用油纸裹了三层,别让旁人看见。”
李兰的心猛地一热,眼眶有点发潮。村里的盐早就见底了,今天卖的钱根本不够买。
“快走吧,”白星推了推她的胳膊,袖口磨出的毛边蹭到李兰的手背,“谢婶她们该等得脚底板冒烟了。”
她往李兰手里塞了把晒干的薄荷,“路上渴了嚼两片,能提神。”
李兰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小宝的铜铃声,叮当叮当地跟着风跑。
她沿着青石板路往县门口走,布包里的东西硌着腰,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县门口的老槐树下,谢婶正踮着脚张望,蓝布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
看见李兰,她直起腰捶了捶后背:“可算来了,咱们回家吧”
“姐姐给了些好东西。”李兰解开布包,红糖的甜香立刻漫开来,谢婶捏起块肉干闻了闻,眼里泛起光:“这得费多少肉啊,小白就是心善。”
王大娘把背篓往背上一驮,粗布背带勒得紧紧的:“快走吧,再晚了瞧不见路了。”她瞅见李兰发间的牵牛花,伸手替她理了理,“这花配你,真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