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里琉直挺挺地站着,一脸坚定,简直与几分钟前从他手里抢走车钥匙时的姿态如出一辙。甚尔的脑袋开始痛起来了。
……好烦,讲究的女人好烦。
“好吧好吧。”他罢休了,“那你把嘴捂好了,我们回酒吧去吐,行了吧?”
里琉比了个不像样的ok,接受了他的建议。
真该庆幸他们还没走得太远,但甚尔还是得祈祷里琉的忍耐力强大到足够可以撑过这段路。
几乎是被甚尔全程拖着往前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很快便出现在了眼前。酒精将繁杂的台阶扭曲成了奇怪的姿态,里琉有点晕了。她垂下手,轻轻拽住甚尔的衣角。
“那个……”她笨拙地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似的,“我现在又不想吐了。”
“……行。”
甚尔的内心已无任何波动,就算是白白走过这一段路也没耐心发火了,更何况患难与共的丈夫也不该在这种场合下发火。
如果今天注定毫无收获的话,那就算了吧。尽管留给他的富余时间不多,但也不是可悲的零。他们的婚姻才刚开始,彼此仍端着各自的架子。日后她总会有放下姿态的时候,届时再抓住她的破绽即可——哪怕里琉当真完美无缺,他也会找出索要大额离婚赔偿金的理由。
更何况,她并不完美。
甚尔这么想着,放在口袋里的金属物体与钥匙随着步伐砸出了极微弱的响声,不经意间便被他的脚步声盖住了。
留在酒吧里的喧闹在背后愈发遥远,他们步入了寂静的夜晚之中。里琉无聊地哼起了歌,轻快的曲调被她慢悠悠哼着,听起来也像是苦情歌了。
许是自己也觉得对这首歌陌生了,里琉唱着唱着,歌词变成了叽里咕噜的嘟哝,唯一的听众甚尔先生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她。
“什么嘛,忘词啦?”
“没有的事,我正要唱到最喜欢的那一句呢。”她轻轻地锤了他一记,这才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不是谁人操控的人偶,而是独属于我的宝物’——这句写得很棒吧!”
“对对。”
甚尔以一秒一动的频率点着头,不知这句赞同是真实的想法还是敷衍,但也足够让里琉雀跃不已了。她兴奋地蹦跳了几下,踏过凹凸不平的盲道,甚尔想拉住她,却被她甩开了手。
就算是过分的精力,也经不起这般折腾,没多久她便乏了,停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动了。
“我们休息下吧。”她偷瞄了甚尔一眼,“好不好?”
她都已经自顾自地休息起来了,再征求甚尔的意见完全是多余。但既然她都问了,他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这条路上空空荡荡,没有观光的长椅或是街心公园,连车站也见不到,只能倚靠着行道树了,让不会说话的生命承托一些重量。
里琉不再说话了,意识大抵是又沉到了谁也寻不到的地方。刚才所表现出的短暂的轻快消失无踪,不言语时的她心里会想着什么,这是甚尔永远猜不透的。他似乎能从她失神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恍惚之间,又抓不住任何的情绪。
“前几天。”很突兀的,她说,“见到了一个根本不想见面的人,结果因为那家伙所以耽误了事情,不好意思。”
甚尔装起了傻:“耽误了什么事?”
“就那个事情啦,那个事。呃——”里琉想了一会儿,“我带着惠和津美纪一起出去的那个时候。”
“这样啊……不想见面的人不会是前男友?”他提出了合理猜测。
“才不是啦,我都没有前任。”
“那就是前女友?千万不要啊。”
“我说了没有的。”
笼罩在甚尔的影子里的里琉蜷缩起了身子。远处响起树叶的婆娑声,缓缓吹来的晚风从发间穿过,她的沉吟声也将要被风带走了似的。
“我没有爱过什么人。”
唯独在“爱”这个字上,她咬了重音。
“也不会有人愿意爱我的,因为我没有被爱的必要。”
说出这话的里琉的心情,是谁也无法摸透的。
哪怕在说出这些未曾和任何人吐露过的话语时,她依旧是沉静的神情,近乎冷漠地诉说着,仿佛她的心中当真是不存在爱的。
“这样子啊?没事。”
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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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提到的歌是《livgdolls》,来自oneokrock在2008年发行的专辑《感情エフェクト(感情effect》,是我自己很喜欢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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