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林七夜迅速打断，脸上挂着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医生说过您记忆混乱，别激动。”
路西安猩红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林七夜立刻补充：“您要是不舒服，可以回房休息。”
言下之意：要么配合演戏，要么被倪克斯纠缠一整天。
路西安深吸一口气——尽管堕天使并不需要呼吸——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随你们便。”
李毅飞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当孙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至少比起要应付这位看起来随时会暴走的“祖父”，当个乖孙子似乎更安全。
他悄悄往林七夜身后缩了缩，试图避开路西安那如有实质的冰冷视线。
“乖孙，你叫什么名字？”
倪克斯亲切地拉住李毅飞的手，黑色薄纱手套触感冰凉。
她眼中闪烁着祖母般的慈爱星光，银发间点缀的星屑随着动作簌簌落下。
“李、李毅飞...”
李毅飞结结巴巴地回答，感觉自已的手被一双冰凉柔软的手紧紧握住。
“李毅飞？”
倪克斯精致的眉头蹙起，星光在她眉间流转，“这名字不够神话...”
她突然眼睛一亮，裙摆上的星云图案加速旋转，“奶奶给你起个新名字吧！”
李毅飞惊恐地看向林七夜，后者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还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塑料兄弟情”。
“就叫...修普诺斯怎么样？睡神，多适合你。”
倪克斯满意地点头，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河般的光带。
路西安突然嗤笑一声，声音像是冰层裂开的脆响：“修普诺斯是他叔叔。”
他慵懒地靠在廊柱上，羽翼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林七夜：“...”
李毅飞：“......”
倪克斯恍然大悟，轻拍额头：“对哦！”
她歪着头思考，银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那...塔纳托斯？”
“那是他大伯。”
路西安继续拆台，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片飘落的黑羽，语气轻快得像是谈论天气。
林七夜忍不住了：“父亲，您记性突然变好了？”
他故意把“父亲”二字咬得极重，眼中写满了“您适可而止”。
路西安优雅地弹了弹并不存在的衣袖灰尘，黑色长袍上的暗纹如水流动：“偶尔会回光返照。”
他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一个足以让凡人战栗的微笑。
倪克斯苦恼地咬着粉嫩的嘴唇，星光在她眼中忽明忽暗：“那叫什么好呢...”
花园陷入诡异的沉默。
李毅飞额头渗出冷汗，感觉自已在参加一场神明级别的命名审判。
“我知道了！”
倪克斯突然拍手，裙摆上的星星叮当作响，在静谧的花园里格外清脆，“就叫你“暗影行者”怎么样？”
她兴奋地转了个圈，银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路西安懒洋洋地拨弄着羽翼：“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土。”
他故意拖长音调，像在评价一部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