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
忽然，他脚步一顿。
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七夜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白大褂的衣角飞扬，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
“怎么？”路西安挑眉，羽翼危险地张开，“这么快就甩掉‘母亲’了？”
林七夜干笑两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咳...倪克斯现在正在外面晒月亮。”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额头，“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处理。”
路西安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林七夜快步走向病院深处的地下室，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昏暗的灯光下，他这才想起被遗忘多时的李毅飞——或者说，难陀蛇妖。
地下室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角落里，李毅飞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听到声音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委屈：“七夜你也死了吗？怎么也在这？？”
林七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把事情的大概和对方说了一遍。
然后又在精神病院的规则压制下，经过一番交涉，和难陀蛇妖的本体交流了一番然后对方才妥协。
随着一道光芒闪过，李毅飞的人格重新掌控了身体。
他活动着手脚，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所以我现在是...护工了？”
当三人回到花园时，夜色已深。
月光为一切披上银纱，花园中央的李毅飞局促地站着，感受到三道视线的聚焦。
左边是似笑非笑的林七夜，白大褂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右边是面无表情的路西安，漆黑羽翼几乎融入夜色；
正前方则是双眼放光的倪克斯，她裙摆上的星辰图案随着激动的情绪而加速流转。
“孙子！我的乖孙子！”
倪克斯突然张开双臂，黑色薄纱手套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眼中闪烁着祖母般的慈爱，快步向前，“快让奶奶看看你！”
李毅飞：“？？？”
他机械地转向林七夜，眼神疯狂询问：契约里可没说要当孙子啊？！
林七夜干咳一声，月光在他脸上投下尴尬的阴影：“精神病院的附加条款...习惯就好。”
“可是——”
“乖孙，你怎么不理奶奶？”
倪克斯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委屈。
随着她情绪变化，花园里的光线立刻暗了几分，几朵正在绽放的夜来香迅速闭合。
李毅飞浑身一激灵，求生本能瞬间上线。
他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提高了八度：“奶、奶奶好！”
阳光立刻恢复了明媚——虽然现在是深夜，但花园里确实莫名其妙地亮了几分。
夜来香重新绽放，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路西安冷哼一声，漆黑羽翼不耐烦地抖了抖，几片黑羽飘落在地：“荒谬。”
倪克斯立刻转身，裙摆划出一道星光轨迹。
她双手叉腰，眼中星光变成锐利的锋芒：“厄瑞波斯，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已的孙子？”
李毅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向林七夜投去求助的目光。
月光下，四个人的影子在地上纠缠成一团，就像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关系”。
路西安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