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看你
“什……”夏佩佩顿住,她想转过身去问一问。
“你等等,”陈白昼及时出声止住她,“你别动,就这样行不行?”
不用想,这时他肯定很逊。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听话地把头转回去,只用背面对他。
陈白昼轻轻吐了一口气,脱口而出:“我见到她了,前几天,在海市,她也在海市。”
这件事他没打算告诉任何人,但是……在听见夏佩佩说担心他的时候,他就有了想要倾述的想法。
“就是你说有急事那天么?”夏佩佩小声地问,不过她确保这声音他能听见。
“嗯。”陈白昼回答。
“那……结果……”
肯定不怎么好,否则陈白昼现在也不会……这状况让夏佩佩想起来几年前冬至时的他。
“她不想见到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厌恶。”
“为什么呢……”夏佩佩没办法理解,如果没有陈白昼,她现在……
“记得么?”陈白昼说得很慢,“我跟你说过,她结婚了,她有自己的家庭了。”
“我……”
他停住了,不再说话。
夏佩佩不知道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现在他为什么不出声了。
“我对她而言,是多余的,我想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应该很后悔把我生下来。”
他说。
声音经过一番调整,听不出悲喜。
夏佩佩抱紧雨伞,只是摆了两下头。
“她终究是讨厌我的,”陈白昼凄凉地笑笑,“其实我也讨厌她,只不过我不舒服,为什么每一次被甩的人都是我……”
他咬咬牙,努力把上涌的情绪压着。
“而不是她。”
颓然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站立的姿势不再那么笔直挺拔,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一具骨架在风中飘摇。
夏佩佩的右脚往后挪动,她扭过头去,视线范围出现陈白昼的下半身。
“你干什么?”陈白昼惊慌失措地大叫,“不是说让你不要转过来吗?”
“因为你在意她。”夏佩佩看见他了。
但是他转过身去了,只留下一抹孤寂的背影。
“你别乱讲!”陈白昼皱眉反驳。
她被那样寂寞的倔强吸引,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说道:“不管她对你说什么,你都知道那是你的母亲。”
“那是因为我礼貌……不是因为她。”陈白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是好小孩嘛,我知道。”夏佩佩想转到他面前去,可她一走,陈白昼也走,就愣是不让她看他。
“你躲什么?”夏佩佩有些不耐。
“那你走什么?”陈白昼不快地说,“你答应我不动的。”
“我想看看你,可不可以啊?”夏佩佩执拗道。
“不可以!”陈白昼摇手拒绝道。
夏佩佩趁机捉住他的手掌,她天真地妄想用一只手就制服一个成年男人。
抓住的只是手指,非常漂亮的手指。
他灵巧地反握住她,主动权便顺理成章转移到他手里。
“陈白昼!”
夏佩佩不肯轻易放弃,她并未在意两个人的手指多么缠绵悱恻,反而顺着他的拉扯往他身前走过去。
就在她即将看见他时,她被一只手按紧肩膀,脑袋与他的胸口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眼前是他森绿色的球服,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是她唯一仅见的东西。
他抱着她,尽管这更像在压制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陈白昼,你放开我……”夏佩佩叫嚷。
雨伞倾斜到一边,也许马上就要落地,她的头顶都是冰冷冷的雨。
幸好有雨,它们对镇压高温有先天优势。
“那你答应我,别再动了。”陈白昼说。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不动,行了吧?”夏佩佩忙不叠点头。
陈白昼慢慢松开她,双手缓慢地从她身上抽离,他屈起手指,想把留恋着的欲望全部收敛回来。
过分沉溺不是好事,尤其是现在。
他没料到她会把伞松开,然后用两只手将他扭到她眼前。
“哎!”陈白昼生气地别开头,“你不守信用!”
“我又没动,是你动。”夏佩佩颇有些得意地说。
“放开!”
他只露着侧脸,但脸上的失落也已流落得淋漓尽致。
“我就看看你怎么样,是不是还好。”
说着,夏佩佩就踮起脚去看他。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有什么看的?”陈白昼仰高了头,导致夏佩佩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真的?”夏佩佩不信,仍伸长了脖子。
“夏佩佩……”陈白昼受不了她清浅的呼吸,它们拂过他的咽喉,好像要把他慢慢折磨死,“你就那么想看吗?”
“我想,”夏佩佩肯定地说,“我想看看被人甩的陈白昼是什么样子,你说过嘛,我没有看过,所以我想看。”
“这可不是随便看的!”陈白昼拧眉。
“怎么,你是大小姐啊,看一眼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