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古城里的药,你们自己清理?还是我动手?”
黑衣人连忙求饶:“我们清!我们清!求殿下饶命!”
林牧拿出清玄子给的解毒丹,扔给那人:“先吃了这个,再带我们去清药,敢耍花样,灵雀第一个不饶你!”
灵雀立刻啾鸣一声,用翅膀拍了拍那人的脸,像是在警告。
清理完噬心散,众人走进古城。古城的中心有座石碑,上面刻着的果然是先民的种植图谱,比俊宁师父的还要古老。
林恩灿抚摸着石碑,骨玉佩忽然发烫,石碑上的文字竟开始发光,渗入玉佩之中。“这是……”
“是传承。”灵昀笑道,“看来这座古城的先民,早就等着合适的人来继承他们的东西了。”
林恩烨凑过来看了看:“哥,这下我们的绿洲培育点有救了!有了这图谱,肯定能种出更多耐旱的灵植!”
林牧已经开始用灵雀的尾羽拓印石碑上的文字,嘴里还念叨着:“回去给清玄子师兄看看,他肯定高兴!”
夕阳透过古城的破窗照进来,将众人的影子映在石碑上。林恩灿看着忙碌的弟弟和灵昀,又看了看被灵豹看管着、正在清理最后一点药粉的黑衣人,忽然觉得,所谓的危机,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更快成长的试炼。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不过是加速他们变强的催化剂罢了。
“走吧,”林恩灿转身往外走,“该回去了,俊宁师父肯定等急了。”
“等等!”林牧忽然指着石碑后面,“这里有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饱满的种子,旁边还有张字条,写着“赠有缘人,此为‘镇沙种’,可固万沙”。
林恩灿拿起种子,骨玉佩轻轻一颤,像是在回应。
“看来,我们真是有缘人。”他笑着将种子收好,“回去就种上。”
灵昀跟上他的脚步,折扇轻摇:“说不定明年再来,这里就长满镇沙种了。”
“会的。”林恩灿望着古城外的戈壁,眼中充满了期待,“一定会的。”
风穿过古城的街道,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像是在为他们送行。林恩烨骑着灵豹走在最前面,林牧哼着小曲拓印着最后的文字,灵雀和灵豹时不时打闹一番。
林恩灿走在最后,骨玉佩在他掌心微微发烫,里面不仅有传承,有责任,更有对未来的无限希望。
这条路,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回程的路上,灵豹驮着林恩烨跑在最前,时不时停下来用鼻尖嗅嗅路边的沙砾,像是在探查有没有遗漏的噬心散痕迹。林牧坐在灵雀幻化的羽轿上,手里捧着拓印好的种植图谱,正和灵雀叽叽喳喳讨论着哪处符文对应耐旱特性。
灵昀走在林恩灿身侧,折扇轻敲掌心:“那‘镇沙种’倒是稀罕物,古籍记载需以心头血浸润方能催芽,殿下打算亲自试试?”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木盒,骨玉佩的暖意透过掌心传来:“俊宁师父说过,传承从不是独善其身。等回到培育点,召集牧民一同滴血催生,让这种子扎根在众人心里,才是先民留下它的本意。”
话音刚落,林牧忽然从羽轿上探出头:“哥!前面有炊烟!是俊宁师父来接我们了!”
远处沙丘后,果然立着几道身影。俊宁站在最前,清玄子正指挥弟子们搭建临时灶台,锅里飘出的药香混着麦饼的焦香,在风里缠成温暖的线。
“可算回来了。”俊宁见林恩灿走近,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清玄子算着你们今日返程,特意烤了新麦饼。”
林恩烨从灵豹背上跳下来,献宝似的把黑衣人押到俊宁面前:“师父您看!我们抓到了影阁余孽,还端了他们的药窝!”
清玄子笑着接过林牧递来的拓印图谱,越看越欣喜:“这图谱比我收藏的完整十倍!有了它,改良固沙灵植就事半功倍了!”
灵昀将镇沙种取出,放在掌心托给众人看:“最妙的是这个,先民留下的‘镇沙种’,据说能让流沙变沃土。”
俊宁,目光扫过众人风尘仆仆的脸,又望向远处初显绿意的培育点:“好啊,好啊。你们带回的不仅是种子和图谱,更是让这片土地活起来的指望。”
暮色降临时,临时灶台上的篝火亮起,麦饼的香气和药草的清苦在夜色里交融。林恩灿看着弟弟们围着灶台争抢食物,灵昀正和清玄子研究图谱上的符文,灵雀落在俊宁肩头,用羽毛蹭着老人的脸颊,灵豹则趴在一旁,把脑袋枕在林恩烨的腿上打盹。
骨玉佩在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这片土地的脉动。林恩灿忽然明白,所谓太子的责任,从不是孤身上路,而是带着身边这些人,带着掌心的种子,把每一寸风沙肆虐的土地,都变成能长出希望的模样。
夜风掠过培育点的幼苗,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唱一首未完的歌。
夜风渐浓,培育点的篝火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新栽的固沙灵幼苗上,忽长忽短。俊宁把镇沙种小心地收进玉盒,递给林恩灿:“明日清晨的露水最盛,带着牧民们去播种吧,以血为引,以心为契,种子才认这片土地。”
林恩灿接过玉盒,指尖触到盒面的温润,骨玉佩的灵光与玉盒相触,竟泛起一层淡金色的涟漪。“师父是说,要让每个人都参与进来?”
“正是。”俊宁往火里添了块枯木,火星溅起又落下,“土地认的从不是单一的主人,而是千万双手共同耕耘的温度。你母亲当年在边境教种稻子,从不自己撒种,总要拉着牧民一起弯腰,说这样长出的稻穗才更沉。”
灵昀忽然轻笑:“我懂了。就像灵狐族的‘共生契’,族群里每只狐狸都要为森林衔一口土、叼一片叶,森林才会护着我们。”他看向林牧,“你那聚灵符,明日不妨教给牧民们画,人多了,阵法的灵力才更盛。”
林牧立刻点头,灵雀在他肩头跳了跳,用喙尖啄他的手心,像是在催他快点教。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脖颈,灵豹低低吼了一声,起身往培育点边缘走去——它总在夜里巡逻,把靠近的沙狼挡在半里之外。
清玄子借着月光整理药草,忽然道:“刚在古城暗格里发现的不止是种子,还有半卷《西域水脉图》,标注着三条隐于地下的暗河。若能引暗河水灌溉,镇沙种的成活率能提高三成。”
“我去探河!”林恩烨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灵豹的身影已消失在沙丘后,“灵豹能闻出地下水的潮气!”
林恩灿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玉盒,忽然站起身:“我去准备木犁,明日让牧民们带着自家的工具来,种子要播在他们常走的田埂边,才记得浇水。”
灵昀跟着起身,狐火在指尖明明灭灭:“我去召集附近的部族长老,告诉他们镇沙种的好处——当年我族在黑风谷种下的第一丛忘忧草,就是长老们带着孩童一起浇活的。”
篝火旁渐渐空了,只剩俊宁和清玄子。清玄子捻起一株固沙灵,叶片上还沾着古城的沙砾:“先生,您说这镇沙种能活多久?”
俊宁望着远处林恩灿等人忙碌的身影,那里的灯火像撒在沙地上的星子:“活多久,要看种它的人想让它活多久。”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草叶,“当年你师母临终前,把最后一把稻种塞进牧民手里,说‘种子落地,就不算死’。你看现在,那些稻子不还长在边境的田垄上么?”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培育点已站满了人。牧民们扛着木犁、提着水桶,孩子们抱着陶罐跟在后面,罐里盛着各家准备的晨露。林恩灿站在田埂上,将镇沙种分给前排的老人:“这是先民留给我们的种子,要带着自家的汗,才能种出根来。”
林牧站在高处,教众人画聚灵符:“跟着我画!灵雀说这样能让种子快点发芽!”灵雀在人群上空盘旋,尾羽扫过之处,沙地上的符纹纷纷亮起,引来一片欢呼。
林恩烨和灵豹带着几个壮汉往暗河方向走去,灵豹不时停下刨刨沙子,那里很快就会挖出引水的沟渠。灵昀则陪着长老们坐在沙丘上,听他们讲祖辈流传的灌溉口诀,时不时在《西域水脉图》上做个标记。
俊宁和清玄子站在观景台上,看着晨光中的人群。清玄子忽然道:“先生,您看他们的影子,多像一片刚破土的新芽。”
俊宁笑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节奏像极了当年教牧民捆稻秧的调子:“不是像,他们就是新芽。”
风沙掠过培育点,却吹不散田埂上的人声。镇沙种落入泥土的瞬间,林恩灿掌心的骨玉佩忽然发烫,他低头看去,玉佩上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极了这片土地的脉络。
他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不是玉盒里的种子,也不是石碑上的文字,而是此刻——千万双手握着希望入土,千万颗心盼着绿意生长。就像俊宁师父说的,土地从不会骗人,你把它当命,它就给你生路。
远处的暗河传来汩汩的水声,灵豹的吼声与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林恩灿抬头望向朝阳,觉得这西域的晨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新的篇章,早已在每一粒种子落地的声响里,悄然开篇。
三个月后,培育点的镇沙种已抽出尺许高的绿苗,叶片边缘泛着细碎的金光——那是无数人的心口血与晨露交融的痕迹。林恩灿蹲在田埂边,骨玉佩贴近泥土,能清晰地“听”到根系在地下蔓延的簌簌声,像无数条细流在沙层下织成密网。
“哥,你看!”林牧举着灵雀俯冲而来,灵雀爪下抓着片新叶,叶片上竟凝结着颗露珠,“灵雀说这是镇沙种自己泌出的水!清玄子师兄验过了,比暗河的水更养草!”
林恩烨扛着铁锹从引水渠走来,灵豹跟在他身后,爪子上还沾着湿泥:“暗河的支流引到第三片田了,灵豹说底下的沙子开始结块了,再过阵子说不定能种麦子。”
灵昀提着竹篮从绿洲深处走出,篮子里装着新摘的沙枣:“南边的部族派人来学种植法子了,还带了他们的‘耐旱麦种’,说要跟咱们的镇沙种换着种。”他把一颗沙枣抛给林恩灿,“尝尝,用镇沙种周围的泉水浇的,比上次甜三倍。”
林恩灿咬开沙枣,清甜的汁水混着阳光的暖意漫过舌尖。远处,俊宁正坐在石碑旁,给牧民们讲《西域水脉图》上的标记,清玄子则在一旁示范如何用固沙灵的根茎沤肥,两人的声音被风送来,混着孩子们的嬉笑声,格外安稳。
“对了,”灵昀忽然凑近,压低声音,“灵狐族的密探传回消息,影阁余党在西域的最后一个据点被端了,为首的堂主……据说看到咱们培育点的绿意,自己缴了械。”
林恩灿一怔,随即失笑。他望向田埂上忙碌的身影——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弯腰拔草,有年轻的牧民扛着木犁走过,孩子们追着灵雀奔跑,灵豹则趴在水渠边,任由几个孩童抚摸它的皮毛。
“或许,”林恩灿轻声道,“他们也想看看,这沙漠里长出的绿,到底能有多旺。”
夕阳西沉时,众人坐在新搭的凉棚下分食麦饼。俊宁看着林恩灿掌心的骨玉佩,上面的土地脉络纹路愈发清晰:“恩灿,万灵共生诀练到这步,你该明白,真正的守护从不是守住一片疆土,而是让这片土地上的万物,都能找到自己的活法。”
清玄子笑着补充:“就像你的丹,我的药,林牧的符,恩烨的渠,从来不是谁比谁强,而是凑在一起,刚好能让这西域活起来。”
林牧正教灵雀画新的聚灵阵,闻言抬头:“那等镇沙种长满戈壁,咱们是不是就能回京城了?我还想让灵雀看看宫里的牡丹呢。”
灵雀啾鸣一声,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在说“不急”。林恩烨弹了下他的额头:“傻小子,清玄子师兄说了,固沙灵还要改良十代呢,回什么京城。”
灵昀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道:“听说京城的忘忧草开了,跟黑风谷的一样紫。”他转头看向林恩灿,眼底映着落日的金辉,“但我觉得,还是这里的更有劲儿——毕竟,是从沙子里挣出来的命。”
林恩灿低头抚摸骨玉佩,上面的灵光与远处镇沙种苗的绿意隐隐相和。他知道,他们或许会回京城,或许会继续留在西域,但无论走到哪里,这片土地上的根系,早已缠上了他们的骨血。
夜风拂过凉棚,带来镇沙种苗的清香。林恩灿看着弟弟们争论明天该给哪片田浇水,看着俊宁和清玄子研究新的沤肥方子,看着灵雀落在灵豹头顶,看着灵昀指尖的狐火与天边的星子交相辉映。
他忽然明白,所谓太子,所谓责任,所谓修行,最终都落在了这人间烟火里——是一捧入土的种子,一道引渠的水,一张护草的符,一声孩童的笑。
而这西域的故事,还长着呢。长到足够让镇沙种铺满戈壁,让耐旱麦种结出饱满的穗,让每个走在风沙里的人,都能抬头看见前方的绿意,和身边的彼此。
骨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应和这片土地的心跳。林恩灿笑了,拿起一块麦饼,递给身边的林牧——明天,又是该给新苗浇水的日子。
“哥,你看这镇沙种的新芽,是不是比上周又蹿高了半寸?”林牧蹲在田埂边,手里捏着把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新芽周围的沙砾,“灵雀说它昨晚吸了不少露水,叶脉里都带着光呢。”
林恩灿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新芽的叶片,骨玉佩传来细微的温热——那是植物生长时特有的生命力。“确实长快了,”他笑了笑,“清玄子师兄调的肥料起作用了。对了,南边部族换来的耐旱麦种,你泡好了吗?”
“早泡上了!”林牧拍了拍腰间的竹篓,“用灵昀哥给的山泉水泡的,他说这水带点灵气,能让麦种醒得快。”
正说着,林恩烨扛着锄头从引水渠那头走来,裤脚沾着泥,额头上全是汗。“北边的渠挖通了!”他把锄头往地上一戳,叉着腰喘气,“灵豹刚才跑过去看了,说水流得稳,够浇三亩地的。就是……挖渠的时候碰着块硬石头,废了点劲。”
灵昀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裹着几块伤药。“就知道你会硬来,”他无奈地摇摇头,把布包丢给林恩烨,“给,清玄子配的活血药,比你上次偷偷用的野草膏管用。”他转向林恩灿,“部族的人后天到,带了他们的‘红果种’,说要跟咱们的镇沙种混种试试。”
林恩灿点头,目光扫过正在田垄上追逐嬉闹的孩子们——他们手里拿着小水壶,正学着大人的样子给幼苗浇水,灵雀在他们头顶盘旋,时不时丢下片羽毛当“奖励”。“混种好,”他轻声道,“这片土地,本就该长出百种模样。”
风穿过田埂,带来远处的驼铃声。林牧已经跑去看他泡的麦种,林恩烨坐在石头上擦药,嘴里还念叨着明天要去修渠闸,灵昀则在本子上记下新的种植方案。
林恩灿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骨玉佩在掌心暖融融的。他知道,这西域的风,终于吹来了能扎根的暖意。
部族的驼队在第三日清晨抵达,领头的长老捧着个雕花木盒,里面盛着红果种——那种子通体赤红,像裹着层霞光,放在手心竟微微发烫。
“这是部族传了三代的种子,”长老颤巍巍地将木盒递给林恩灿,“当年先祖说,要等沙漠里长出能锁水的草,才能把它种下去。如今见了殿下的镇沙种,老朽知道,时候到了。”
林恩灿接过木盒,骨玉佩的灵光与红果种相触,竟在盒面映出淡淡的纹路,像极了镇沙种与红果种的根系交缠之态。“长老放心,”他郑重道,“我会让它们一起扎根。”
灵昀在一旁铺开新绘的田图:“东边那片沙质最松,适合混种。林牧,你的聚灵符多画几张贴在田垄上,红果种喜阳,得借灵雀的阳气催催。”
“没问题!”林牧立刻拉着灵雀蹲在沙地上,灵雀展开翅膀,粉金色的羽毛扫过符纸,纸上的纹路顿时亮得灼眼,“你看,灵雀说这符能聚三倍日光!”
林恩烨扛着锄头往东边走,灵豹叼着捆麻绳跟在后面:“我先去翻地,灵豹说红果种的根须得埋深些,才耐得住风沙。”
俊宁和清玄子站在田埂边,看着众人忙碌。清玄子捻起粒红果种,放在鼻尖轻嗅:“这种子带着火气,正好中和镇沙种的凉性,混种确实合适。”
俊宁望着远处正在学画符的牧民孩童,忽然道:“恩灿,你母亲当年在边境,总说‘种子不分贵贱,入土了都是一条命’。你看现在,是不是这样?”
林恩灿正指导长老如何间距播种,闻言回头笑了:“是。就像这西域的人,不管哪个部族,盼着草木活、盼着日子好的心,都是一样的。”
正午的日头最烈时,第一粒红果种与镇沙种一同埋入泥土。林恩灿滴下指尖血,骨玉佩的灵光渗入土中,他清晰地“听”到两粒种子在土里轻轻颤动,像是在打招呼。
“成了!”林牧欢呼着拍手,灵雀飞落在田垄上,用喙尖轻轻啄了啄土面,像是在说“快点长”。
长老激动得抹了把泪:“老朽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先祖的话应验……”
灵昀递给他一块刚烤好的麦饼:“这才刚开始呢。等红果熟了,咱们就用它酿果酒,给每个部族都送一坛。”
夕阳将田垄染成金红色时,众人坐在新搭的草棚下休息。灵豹趴在林恩烨脚边,嘴里叼着片镇沙种的新叶;灵雀落在林牧肩头,正啄他手里剩下的饼屑;灵昀则在给林恩灿讲灵狐族记载的混种古法,时不时在地上画着根系分布图。
林恩灿望着东边那片混种的土地,骨玉佩的灵光与土地的脉络隐隐相和。他知道,不管是镇沙种还是红果种,不管是他还是西域的每个生灵,都已在这片土地上,悄悄结下了共生的契。
夜风送来新苗生长的轻响,像是在说,明天又是个该浇水的好日子。
半月后,混种田里冒出了奇特的嫩芽——镇沙种的绿茎上缠着红果种的赤须,叶片一半泛着金芒,一半凝着红露,风一吹,竟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像是两色灵气在叶尖相碰。
“这是……成了?”林牧趴在田埂上,眼睛瞪得溜圆,灵雀也歪着头,用喙尖轻轻碰了碰叶片,被那金红交织的灵气弹得后退半步。
林恩烨扛着锄头路过,见状也停了脚:“灵豹说这嫩芽的根在土里缠成了团,跟拧在一起的麻绳似的。”他蹲下身摸了摸土,“还挺结实。”
灵昀提着竹篮走来,里面装着刚采的晨露:“清玄子验过了,两种灵气真的融在一处了。镇沙种的锁水力强了三成,红果种的耐旱性也翻了倍。”他将晨露浇在嫩芽根部,“俊宁先生说,这叫‘共生灵’,是西域从未有过的品种。”
林恩灿站在田垄中央,骨玉佩的灵光顺着脚步漫延,与每株嫩芽的灵气相触。他“听”到它们在土里欢笑,镇沙种说“有你的火气暖着,我不怕冻了”,红果种答“有你的根缠着,我不怕风刮了”,细碎的声响在地下织成网,比任何阵法都更紧密。
“哥,”林牧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南边部族的人来了,说要再换些‘共生灵’的种子,他们想种在自家的草场边。”
不远处,几个牧民正围着长老,手里捧着布袋,里面是他们带来的耐旱麦种:“殿下,我们用这个换行不行?家里的麦种今年结得稠,说不定能跟共生灵再混种出更好的!”
俊宁拄着拐杖走来,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你看,土地从不偏心。你给它一颗愿意分享的种子,它就还你一片拧成绳的生机。”
清玄子背着药篓从远处回来,篓里装着用共生灵叶片做的药锭:“这叶片捣成的药,治风寒比固沙灵还管用!”他把药锭分给众人,“以后咱们的药坊,又多了味好药。”
灵雀忽然振翅飞起,在混种田上空盘旋三周,粉金色的羽毛落下几片,竟粘在嫩芽的叶片上,化作细小的光纹。林牧惊呼:“灵雀在给它们画符!”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走,咱们去把西边的空地翻出来,过几日好种新的共生灵。”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应和。
林恩灿望着漫田的嫩芽,又看了看那些捧着种子来交换的牧民,忽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不是把好东西攥在手里,而是像这样,你递我一颗种,我赠你一把土,让每种生机都能找到伙伴,在风沙里站成排、连成片。
灵昀走到他身边,指尖拂过一株最高的嫩芽:“听说京城来人了,说陛下召你回去看看。”他转头看他,“你要走吗?”
林恩灿低头抚过骨玉佩,上面的土地脉络已与共生灵的根系纹路重合。“回去看看也好,”他笑道,“但得带着共生灵的种子回去。让宫里的牡丹也瞧瞧,西域的草木,是怎么跟风沙交朋友的。”
风掠过混种田,共生灵的叶片叮咚作响,像是在为这趟远行送行。林牧正教牧民们画催生符,林恩烨已带着灵豹去翻地,俊宁和清玄子在草棚下研究新的混种图谱,灵雀的啾鸣与远处的驼铃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又安稳。
林恩灿知道,他会回来的。毕竟,这里的嫩芽还等着他浇水,这里的根系还缠着他的骨血,这里的故事,才刚刚长出最热闹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