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宁立于云巅丹炉旁,素手轻扬,丹火如鎏金游龙在炉底翻腾。“恩灿,此炉‘洗髓丹’需以心头血引动灵火,你且凝神。”
林恩灿身着玄色太子蟒袍,袖口绣着暗金龙纹,闻言闭目沉息。指尖血珠坠落在丹炉三足间,霎时腾起的紫焰竟化作九尾狐影——正是灵昀所化。他一袭月白长衫立于侧,银发如瀑垂落,眸中流转着与林恩灿同源的灵力光纹:“殿下灵力凝而不发,是心有杂念?”
不远处的演武场,林牧正与清玄子拆招。少年皇子青衫翻飞,肩头停着只翠羽灵雀,尖喙时不时啄他发间落尘。“师兄,这‘流云掌’总差些火候。”林牧收势时,灵雀忽然振翅,衔来片沾着幽蓝粉末的草叶。清玄子捻起草叶轻嗅,眉头微蹙:“是‘断魂散’,看来有人在演武场动了手脚。”
林恩烨则蹲在假山后,指尖抚过灵豹油亮的黑纹。这头猛兽此刻温顺如猫,喉间发出低鸣。“阿烨,别总躲着。”林恩灿走过来,灵昀已化作白狐蜷在他臂弯,“父皇让我们去趟秘境,你那灵豹正好能探路。”
林恩烨抿唇点头,脚边的灵豹蹭了蹭他的靴面。清玄子这时走来,手中握着张泛黄的舆图:“秘境入口在断魂崖,那里瘴气甚重,正好让灵雀派上用场。”
灵雀似懂非懂地啾鸣一声,展翅落在林牧肩头。俊宁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手中丹瓶泛着微光:“这是‘清瘴丹’,每人三枚。恩灿,你的灵火需护住众人,莫要大意。”
林恩灿接过丹瓶,指尖触到微凉的瓶身,忽然想起昨夜灵昀在他梦中说的话——秘境深处似有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与当年他坠崖时护住他的那道白光颇为相似。
“走吧。”他将丹瓶递给林牧和林恩烨,白狐从他臂弯跃下,化作人形与他并肩而行,“不管里面有什么,我们兄弟三人,定能应付。”
灵雀在前方引路,灵豹紧随其后,五人一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通往断魂崖的迷雾中。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预示着这场秘境之行,将牵出无数尘封的过往。
断魂崖的瘴气如墨绿色的绸缎,缠绕在嶙峋怪石间,连日光都被染得昏沉。灵雀率先振翅,翠羽抖落点点金光,所过之处瘴气如退潮般散开,露出崖壁上一道仅容两人并行的裂缝。
“这裂缝有阵法波动。”俊宁指尖拂过崖壁,石面上立刻浮现出淡金色的符文,“恩灿,以你的灵火引动阵眼。”
林恩灿颔首,掌心腾起一簇紫焰。灵昀在他身侧化作九尾狐形,九条狐尾舒展,尾尖燃起细碎的银火,与紫焰交相辉映。两色火焰触到符文的刹那,裂缝猛地拓宽数丈,露出里面蜿蜒向下的石阶,阶壁上镶嵌着会呼吸的幽蓝晶石,将前路照得朦胧。
林恩烨的灵豹低啸一声,率先蹿下石阶,黑亮的身影在幽蓝光芒中化作一道残影。“阿烨,跟上。”林恩灿叮嘱道,见胞弟快步跟上灵豹,才与俊宁、林牧等人相继踏入。
石阶尽头是片溶洞,钟乳石垂下如冰棱,水滴砸在石笋上的声音格外清晰。灵雀忽然不安地扑棱翅膀,林牧立刻停步:“有问题。”他指尖轻点灵雀羽翼,翠羽灵雀便衔来一滴从钟乳石上滴落的水,水珠在他掌心泛着诡异的腥甜。
“是‘腐心水’,沾染者灵力会逐渐溃散。”清玄子取出玉瓶,将水珠收入其中,“这溶洞不对劲,寻常秘境怎会有如此阴毒之物。”
话音未落,溶洞深处传来灵豹的怒吼。林恩烨脸色骤变:“阿影!”他提气掠出,林恩灿与灵昀紧随其后。转过一道弯,只见灵豹正与一头浑身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巨蟒对峙,巨蟒吐着分叉的信子,信子扫过的石面竟泛起焦黑。
“是‘玄鳞蟒’,三阶妖兽,以修士灵力为食。”俊宁声音微沉,“恩灿,用‘焚天诀’,注意它的逆鳞在七寸偏左处。”
林恩灿应声结印,紫焰在他周身盘旋成火龙,灵昀化作人形,银发与狐尾同扬,银火如星子汇入火龙:“殿下,我助你。”
火龙咆哮着冲向巨蟒,玄鳞蟒却猛地蜷缩身体,鳞片竖起如利刃,竟将火焰弹开少许。就在此时,林牧忽然扬手,灵雀衔着的一枚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巨蟒左眼——那是灵雀辨识出的妖兽弱点。
巨蟒痛啸着翻滚,林恩烨趁机跃上其背,灵豹配合地扑咬巨蟒七寸。“就是现在!”林恩灿催动灵火,紫焰如锁链缠上巨蟒,在灵昀银火加持下,竟烧穿了玄鳞。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巨蟒化作黑烟消散,原地留下一枚鸽卵大的青色妖丹。灵雀衔来妖丹递到林牧手中,林恩烨轻抚灵豹伤痕,俊宁则望着溶洞深处若有所思:“这妖兽修为,远超断魂崖该有的层次,恐怕……”
话未说完,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刻满古老符文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枚通体晶莹的玉简,玉简周围萦绕的白光,与林恩灿记忆中坠崖时护住他的那道光芒,一模一样。
林恩灿的呼吸骤然停滞,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角。那道白光温润如月华,却带着穿透岁月的熟悉感,仿佛当年坠崖时那股将他从罡风里托住的力量,正隔着时空轻轻拂过他的眉心。
“殿下?”灵昀察觉到他灵力的波动,银发下的狐眸闪过一丝担忧,指尖悄然搭上他的手腕。两人体内同源的灵力相触,林恩灿才稳住心神,抬步走向石台。
石台上的玉简约莫半尺长,通体剔透如冰,却不感丝毫寒意。白光萦绕间,能隐约看见玉简上流转的上古文字,既非皇室藏书里的篆文,也非修真界常见的符文。
俊宁缓步走近,指尖悬在玉简三寸处,并未触碰:“这是‘先天灵文’,传说中天地初开时自然孕育的文字,寻常修士别说解读,连靠近都难。恩灿,你试试。”
林恩灿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玉简的刹那,白光猛地暴涨,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将整个石室照得如同白昼。他脑中轰然一响,无数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云雾缭绕的山巅,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白衣人正对着丹炉低语;悬崖边呼啸的罡风里,那道熟悉的白光将他包裹,耳边似乎有叹息般的声音在说“莫怕”;还有灵昀第一次在他识海里显形时,银眸中闪过的、与这白光同源的微光……
“恩灿!”俊宁低喝一声,屈指弹出一道灵力打在他后心。林恩灿浑身一颤,那些画面如退潮般散去,只余下眉心一点温热。
他捂着额头喘息,灵昀早已扶住他的腰,银发垂落在他颈侧:“殿下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林恩灿声音发哑,“好像有很多事,却抓不住。”他再次看向玉简,此时白光已收敛回原来的模样,只是玉简上的先天灵文似乎鲜活了些,正随着他的目光轻轻流转。
清玄子绕着石室走了一圈,指尖敲了敲石壁:“这些符文与玉简相呼应,像是某种封印。”他指向石壁角落一处磨损的刻痕,“这里的灵力残留,与玄鳞蟒身上的阴煞之气同源。”
林牧让灵雀落在肩头,翠羽灵雀啄了啄他的耳垂,又朝玉简方向啾鸣两声。“灵雀说,玉简里有很纯净的力量,但被什么东西缠着。”林牧蹙眉道,“就像……藏在蜜糖里的毒针。”
林恩烨的灵豹忽然对着石室深处低吼,黑亮的瞳孔缩成竖线。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石室尽头还有一道暗门,门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与玄鳞蟒消散前的气息如出一辙。
“看来这玉简,便是那东西的目标。”俊宁眼神一凛,“恩灿,你与这玉简有缘,或许能解开其中关窍。但切记,若有异动,立刻退开。”
林恩灿点头,这次他没有犹豫,指尖稳稳落在玉简上。温润的触感传来,玉简骤然亮起,先天灵文如活过来般顺着他的指尖攀爬上手臂,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印记。
与此同时,那道暗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面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灵昀瞬间化作九尾狐形,九条狐尾张开如屏;灵雀振翅高飞,翠羽上金光流转;灵豹则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林恩灿握紧玉简,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丹田,与他体内的灵火相融。他抬眼望向暗门深处,那里涌动的黑气中,似乎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玉简。
黑气如沸水煮开般翻涌,那双眼猩红的眸子在雾中沉浮,隐约能瞧见其下覆盖着暗紫色鳞片的轮廓。脚步声越来越沉,每一次落地都让石室的地砖震颤,石笋上的水珠簌簌滚落,砸在地上激起细碎的回音。
“是‘蚀骨煞’所化的妖物。”俊宁袍袖翻飞,数枚银针破空钉在暗门两侧,银芒落地瞬间化作金色符文,在地面织成一道结界,“此獠以修士生魂为食,怨气凝结成煞,寻常法术难伤。”
林恩灿将玉简护在怀中,掌心紫焰腾起三寸高。灵昀立于他身侧,银发无风自动,周身银火与紫焰交织成网:“殿下,这妖物的煞气与当年坠崖处的罡风同源,莫不是……”
话音未落,暗门后的黑影猛地撞向结界。符文金光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清玄子立刻捏诀相助:“师弟,护住灵雀!此煞能污灵兽灵智!”
林牧早有准备,指尖划过灵雀羽翼,翠羽灵雀周身泛起琉璃色光罩,尖喙啄出一道清越的鸣音。这鸣音竟带着破邪之力,黑气被震得退开半尺,露出那妖物的全貌——形如巨猿,却生着三颗头颅,六只猩红的眼睛里淌着黑血,利爪上凝结的煞气让空气都泛起焦臭。
“三眼煞猿!”林恩烨低呼,灵豹已扑了上去,利爪带起残影抓向煞猿后腿。煞猿吃痛咆哮,反手一爪拍向灵豹,林恩烨及时祭出腰间玉佩,玉光化作护盾挡住攻击,却被震得后退数步。
“恩灿,用玉简试试!”俊宁喊道,手中银针如雨般射向煞猿双目,“先天灵文能涤荡邪秽,或许克制此獠!”
林恩灿闻言,将灵力注入怀中玉简。剔透的玉简骤然爆发出万丈白光,先天灵文如活鱼般游出,在半空组成一道巨大的符文。符文落下时,煞猿身上的黑气如同冰雪遇阳,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有效!”林牧眼睛一亮,让灵雀衔来数片之前采摘的驱邪草叶,灵力催动下,草叶化作青光融入符文。煞猿三颗头颅同时发出凄厉的嘶鸣,六只眼睛里的猩红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灰败的眼白。
就在此时,煞猿胸口忽然裂开一道口子,从中钻出一缕黑气,直扑林恩灿面门。灵昀反应极快,九尾一甩将林恩灿护在身后,银火凝成护盾挡住黑气,却被那股阴煞之力震得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银血。
“灵昀!”林恩灿心头一紧,紫焰暴涨,竟与玉简白光相融,化作一道紫金相间的火龙。火龙穿破黑气,精准咬中那缕逃逸的煞核,烈焰焚烧间,煞核发出孩童啼哭般的尖啸,最终化为灰烬。
煞猿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点点黑灰消散。石室里只剩下那道柔和的白光,静静萦绕在林恩灿手中的玉简上。
灵昀抬手拭去嘴角银血,笑道:“殿下的灵火,倒是越发厉害了。”林恩灿握住他的手腕,渡入一股温和的灵力,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才觉心头安定。
清玄子检查着暗门后的通道,回头道:“这煞猿是被人用秘法饲养在此,专门守护玉简。看来有人早就知道这秘境中的宝物。”
俊宁走到林恩灿身边,凝视着他手中的玉简:“恩灿,试着用神识探查一番。这先天灵文,或许与你当年坠崖之事有关。”
林恩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将神识沉入玉简。这一次,那些破碎的画面不再纷乱,而是缓缓拼凑成一幅清晰的景象——云雾山巅的白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与俊宁极为相似的面容,正对着年幼的自己,将一枚同样的玉简,轻轻放入怀中……
林恩灿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得像刚从深海挣扎上岸。他望向俊宁,师父素日温润的眉眼在此刻竟与神识中那白衣人重叠,连指尖拂过玉简时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师父……”他声音发颤,怀中玉简仿佛感应到他的心绪,白光骤然变得炽热,烫得他指尖发麻。
俊宁眸光微动,抬手按在他肩上,掌心传来的温度沉稳有力:“你看到了什么?”
“山巅,白衣人……”林恩灿攥紧玉简,指节泛白,“他给了年幼的我一枚同样的玉简,模样与您……”
话音未落,石室忽然剧烈震颤,石壁上的符文如活物般游走,竟在地面拼出一幅星图。清玄子俯身细看,指尖点向星图中央的亮星:“这是‘紫微垣’的方位,与皇室宗祠的星盘暗合。”
林牧肩头的灵雀忽然衔来一片从穹顶落下的碎石,碎石上沾着的粉末在他掌心化作一道微型符文——正是俊宁方才布下的结界符文。“师兄,这煞气竟能侵蚀您的灵力印记?”林牧脸色微变。
林恩烨的灵豹对着星图低吼,前爪在地面刨出浅痕,露出底下更深层的刻纹。那些刻纹蜿蜒如血脉,最终汇聚向林恩灿脚下。
“原来如此。”俊宁轻叹一声,缓步走到星图中央,周身忽然腾起与玉简同源的白光,“恩灿,你不是坠崖,是被送下来的。”
林恩灿瞳孔骤缩。
“二十年前,皇室暗藏的邪修欲夺你体内的先天灵脉,我与你母亲设下此局,以坠崖为假象,将你送入凡俗皇子府避祸。”俊宁的声音透过白光传来,带着缥缈的回响,“那道护着你的白光,是我以本命灵力催动的‘守心咒’,这玉简,则是开启你灵脉的钥匙。”
灵昀忽然按住林恩灿的手腕,银眸中闪过震惊:“殿下的灵脉……正在觉醒!”
林恩灿只觉丹田处涌起海啸般的灵力,顺着经脉奔涌,所过之处如沐暖阳。怀中玉简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他眉心,先天灵文在他周身游走,竟与灵昀的银火产生共鸣,九尾狐影与紫焰火龙在他身后交织成璀璨的光轮。
“邪修并未放弃,方才的煞猿便是他们的眼线。”清玄子祭出长剑,剑身嗡鸣着指向暗门深处,“他们知道您的灵脉即将觉醒,定在秘境之外布下了天罗地网。”
林恩烨握紧腰间玉佩,灵豹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蓄势待发的低吼:“大哥,我们杀出去!”
林牧让灵雀落在星图节点上,翠羽灵雀每落下一处,星图便亮起一盏光点:“灵雀能找到煞气最稀薄的路径,师兄,师父,我们分两路突围。”
俊宁颔首,指尖在林恩灿眉心一点,留下一道淡金印记:“此印能护你心脉,恩灿,记住,你的灵脉不仅是天赋,更是责任。”
林恩灿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看着身边并肩而立的弟弟、灵宠与师父,眼中再无迷茫。他抬手召出紫焰,灵昀化作九尾狐形与他并肩,银火与紫焰交相辉映,照亮了通往秘境之外的前路。
“走!”
一声令下,两道身影带着灵宠,分别踏入星图亮起的路径。石壁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灵力波动,与那枚已融入血脉的玉简,共同预示着即将揭开的宿命篇章。
星图路径的尽头是片幽深的竹林,竹叶上凝结的晨露泛着淡淡的煞气,被灵雀抖落的金光映得剔透。林恩灿踏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前行,灵昀化作人形与他并肩,银发上还沾着几缕紫焰的余温。
“邪修若在外面布网,定会先盯紧断魂崖的主出口。”灵昀指尖划过一片竹叶,叶片瞬间化作冰晶,“我们从侧翼的风裂谷出去,那里瘴气重,反而容易隐匿行踪。”
林恩灿点头,体内灵力随心意流转,眉心的先天灵文时不时闪过微光,仿佛在指引方向。他忽然停步,侧耳细听:“有打斗声。”
前方竹林深处传来兵器交击的脆响,夹杂着灵豹的咆哮。林恩烨的声音穿透竹影传来:“阿影,咬它后腿!”
两人立刻提气掠去,只见林恩烨正与三名黑衣修士缠斗,灵豹浑身浴血,却死死咬住一名修士的法器不放。那些修士黑袍上绣着血色骷髅,手中长剑泛着与煞猿同源的黑气。
“是血煞教的人!”灵昀眸色一沉,银火骤然化作数道冰棱射向修士,“他们专以活人修炼邪术,当年觊觎殿下灵脉的,便是此教余孽。”
林恩灿不等话音落地,紫焰已凝成长枪,枪尖带着焚尽万物的威势直刺为首的修士。那修士狞笑一声,挥剑格挡,黑气与紫焰相撞的瞬间,竟发出皮肉烧焦的臭味。
“先天灵脉果然觉醒了!”修士眼中闪过贪婪,“抓住太子,教主重重有赏!”
另外两名修士立刻弃了林恩烨,转而围攻林恩灿。林恩烨趁机召回灵豹,从腰间解下师父所赠的玉符,灵力催动下,玉符化作一道青芒护住灵豹伤口,随即提剑加入战局:“大哥,左后方!”
林恩灿侧身避开偷袭的黑气,灵昀已瞬移至那名修士身后,银火凝成的短刃精准刺入其丹田。邪修惨叫着化作黑烟,却在消散前甩出一枚血幡,幡上骷髅头睁开猩红的眼,喷出数道血箭。
“小心!是‘化血幡’!”灵昀将林恩灿护在身后,九尾展开成屏障,血箭撞在狐尾上,竟腐蚀出几个黑洞。林恩灿见状怒火骤起,紫焰长枪横扫,枪芒如烈日当空,瞬间将血幡烧成灰烬。
仅剩的那名修士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赶来的林牧与清玄子拦住。灵雀从林牧肩头跃起,翠羽上抖落的金光化作细网,将修士罩在其中。清玄子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斩断了修士的退路。
“说!血煞教的主力在哪?”清玄子剑尖抵住修士咽喉,剑气逼得他脸色惨白。
修士刚要咬牙,灵雀忽然俯冲而下,尖喙在他手腕上啄了一下。修士顿时浑身抽搐,黑袍下渗出黑血:“在……在皇城根的废弃祭坛……他们要以太子灵脉为引,开启幽冥通道……”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滩脓水。清玄子皱眉挥剑斩断脓水,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回皇城。”
俊宁不知何时已至,手中握着一枚泛着青光的传讯符:“我已通知皇城守卫加强戒备,但血煞教隐藏多年,恐怕有内应。”
林恩灿握紧拳头,体内灵力因愤怒而翻涌:“他们害我母亲,夺我灵脉,这笔账该算了。”
灵昀按住他的手,银眸中满是坚定:“殿下去哪,我便去哪。”
林牧让灵雀在前方探路,翠羽灵雀振翅高飞,在竹林上空划出一道金光:“师兄,师父,我们分两队,一队从正门入城吸引注意,一队从密道潜入祭坛。”
林恩烨轻抚灵豹的伤口,小家伙虽虚弱,却仍用脑袋蹭他的手心:“我跟大哥走密道,灵豹能探知邪祟气息。”
俊宁颔首,将一枚丹瓶递给林恩灿:“这是‘凝神丹’,关键时刻能稳住灵脉。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强行催动灵脉,以免被幽冥通道的煞气反噬。”
林恩灿接过丹瓶,指尖触到温润的瓶身,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玉佩,与师父此刻的眼神一般,满是担忧与期许。
“走吧。”他转身看向密道的方向,紫焰在掌心跳动,映亮了前路的黑暗,“去了结这一切。”
竹林外,朝阳正冲破云层,将金光洒满大地。皇城的轮廓在远方若隐若现,一场关乎灵脉与宿命的决战,即将在那片古老的土地上拉开序幕。
皇城根的废弃祭坛藏在一片颓圮的庙宇后,断壁残垣间爬满暗绿色的藤蔓,藤蔓下的地砖刻着早已模糊的血色符文。林恩灿伏在墙头,灵昀化作白狐蜷在他肩头,鼻尖轻嗅:“煞气比想象中重,祭坛中央有幽冥通道的雏形。”
林恩烨蹲在另一侧,灵豹压低身体,黑亮的瞳孔锁定祭坛中央的高台上——那里站着个身披黑斗篷的身影,正对着下方数十名黑袍修士念念有词。修士们围着一个刻画着幽冥符文的石阵,阵眼处绑着数名昏迷的百姓,胸口起伏微弱,显然是被抽取了生机。
“那是血煞教主。”林恩灿指尖凝起紫焰,“石阵每运转一次,通道就凝实一分,必须在他们完成献祭前破阵。”
灵昀忽然轻嘶一声,银发炸起:“左侧有埋伏,十三个气息,藏在断墙后。”
林恩烨立刻摸出腰间玉符,灵力注入的瞬间,玉符化作三道青芒射向断墙。只听几声闷哼,十余名黑袍修士被青芒掀飞,灵豹趁机扑出,利爪撕开最前方修士的黑袍,露出底下布满血纹的皮肤。
“动手!”林恩灿一声令下,紫焰化作火龙直扑石阵。高台上的血煞教主猛地转身,斗篷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手中骨杖顿地,石阵边缘立刻升起黑气屏障,硬生生挡住了火龙。
“太子殿下,二十年了,老夫终于等到你了。”教主的声音嘶哑如破锣,骨杖指向林恩灿,“交出灵脉,或让这些人为你陪葬,选一个吧。”
石阵中的百姓忽然发出痛苦的呻吟,胸口的生机正被飞速抽走,化作缕缕黑气汇入幽冥通道。林恩灿目眦欲裂,却见灵昀忽然跃起,银火在半空织成巨网,竟将那些黑气截住大半:“殿下,破阵眼!”
林恩烨已带着灵豹冲到石阵边缘,灵豹利爪拍在符文上,激起阵阵火花。“阿影,咬东北角!”林恩烨长剑出鞘,剑气斩向黑气屏障,却被弹开数步。
就在此时,祭坛外忽然传来喊杀声,清玄子的声音穿透煞气:“师弟,我等缠住外围邪修,速助太子破阵!”
林牧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墙头,灵雀衔着数枚爆符俯冲而下,爆符在黑袍修士中炸开,金光与黑气碰撞出漫天烟尘。“大哥,灵雀说阵眼有三层封印,需以纯净灵力逐层解开!”
林恩灿深吸一口气,眉心先天灵文亮起,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他踏着紫焰冲向阵眼,灵昀化作人形与他并肩,银火与紫焰交织成螺旋光柱,狠狠撞在第一层封印上。
“咔嚓”一声脆响,封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血煞教主见状怒吼,骨杖直指林恩灿:“冥顽不灵!今日便让你与这皇城一同堕入幽冥!”
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浓郁黑气,化作一只巨手抓向林恩灿。灵昀转身护在他身前,九尾展开成盾,却被黑气巨手拍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银血。“灵昀!”林恩灿心头一痛,灵力骤然暴涨,竟硬生生冲破了第二层封印。
阵眼处的符文开始闪烁,被缚百姓的痛苦呻吟渐渐平息。林恩烨趁机让灵豹扑向血煞教主,灵豹利爪撕开斗篷,露出教主背上刻满的幽冥咒文。“就是现在!”林恩灿抓住时机,将最后一道灵力注入阵眼,先天灵文化作金光,彻底冲开了第三层封印。
石阵轰然碎裂,幽冥通道的雏形在金光中消散。血煞教主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中寸寸消融。残余的黑袍修士见教主陨落,顿时溃不成军,被清玄子与林牧率领的守卫一网打尽。
林恩灿扶住摇摇欲坠的灵昀,渡入灵力的手微微颤抖:“别硬撑。”
灵昀笑了笑,银眸映着朝阳:“殿下没事,便好。”
林牧与林恩烨走过来,灵雀落在林牧肩头梳理羽毛,灵豹则亲昵地蹭着林恩烨的手心。远处,俊宁缓步走来,素日温润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恩灿,你做到了。”
朝阳越过断墙,将金光洒在祭坛的废墟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煞气。林恩灿望着皇城的方向,掌心紫焰与灵昀的银火轻轻跃动,仿佛在诉说着尘埃落定的宿命,与即将开启的崭新篇章。
祭坛的尘埃在金光中缓缓落定,林恩灿掌心的紫焰与灵昀指尖的银火相触,竟交织成一朵半紫半银的火焰莲花,悬浮在半空轻轻摇曳。莲花映照下,他能清晰看见灵昀银眸中自己的倒影,还有那抹与他如出一辙的坚定。
“这火焰……”林牧凑近细看,灵雀在他肩头啾鸣,翠羽上的金光与莲火相呼应,“像是天生便该在一起。”
俊宁缓步上前,指尖拂过莲火,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灵昀本是守护先天灵脉的灵狐,与你灵脉相生,如今灵脉觉醒,你们的灵力自然能相融。”他转向清玄子,“血煞教余孽虽除,但幽冥通道的气息已惊动修真界,恐怕会有不速之客前来探查。”
清玄子颔首,长剑归鞘时发出清越的鸣响:“我已命人加固皇城结界,只是……”他看向那些被解救的百姓,“他们被煞气侵体,需以净化灵力调养。”
林恩烨正让灵豹舔舐百姓手腕上的伤口,灵豹舌尖带着淡淡的金光,触过之处,黑气便如退潮般散去。“阿影的灵力能驱煞,或许能帮上忙。”
林恩灿将莲火收入掌心,紫焰与银火化作两道流光,分别融入他与灵昀体内:“先将百姓送回城内安置,至于修真界的动静,我随师父去一趟宗门报备便是。”
灵昀忽然握住他的手腕,银眸微闪:“殿下忘了?三日后是皇家秋猎,父皇早已下旨让你主持。”
林恩灿一怔,才想起这桩被秘境之事耽搁的要事。秋猎不仅是皇室传统,更是拉拢朝臣、稳固储君之位的场合,往年他因灵脉未醒、修为低微,总被几位王叔明里暗里轻视。
俊宁看穿他的心思,淡笑道:“正好让他们瞧瞧,如今的太子,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三日后的猎场旌旗招展,林恩灿身着银甲,腰悬佩剑,策马立于高台上。灵昀化作白狐蜷在他怀中,尾巴悠闲地扫过鞍鞯。下方,林牧与林恩烨并辔而立,灵雀停在林牧肩头梳理羽毛,灵豹则伏在林恩烨马前,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太子殿下这灵宠倒是新奇,只是不知今日能猎得多少猎物?”三王叔林岳策马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他身后的侍卫队伍中,隐约有几道灵力波动与血煞教残余相似。
林恩灿眸光微冷,尚未开口,便见远处林中惊起一群飞鸟。灵昀忽然从他怀中跃起,化作人形落在马前,银火在指尖凝聚成箭:“殿下,看我的。”
话音未落,银火箭破空而出,精准射落一只逃窜的野鹿。更惊人的是,箭上的银火并未熄灭,反而化作一道流光,将附近几只藏在草丛中的野兔一并卷了过来,轻轻落在林恩灿马前。
全场一片寂静,连林岳都愣住了。林牧适时笑道:“三王叔有所不知,大哥的灵宠已是化形期修士,这点小手段不值一提。”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会意,化作一道黑影冲入林中,片刻后便拖着一头黑熊回来,熊身上的伤口平整,显然是被一击毙命。
林恩灿勒转马头,目光扫过下方众人:“秋猎意在切磋,而非炫耀。但谁若想借此生事……”他抬手召出紫焰,火焰在掌心化作一柄长枪,枪尖直指林岳身后那几名侍卫,“我不介意让他尝尝,这灵火的厉害。”
那几名侍卫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林岳额头冒汗,强笑道:“太子殿下说笑了,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开始吧?”
林恩灿收了灵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灵昀回到他身边,银发拂过他的颈侧:“殿下方才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帝王气度了。”
猎场的号角吹响时,朝阳正好越过云层,将金光洒在林恩灿的银甲上。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白狐,又望向身边并肩而立的弟弟与灵宠,忽然明白,所谓宿命,从来不是被安排的轨迹,而是握在自己手中的火焰,既能温暖身边之人,亦能焚尽前路荆棘。
远处的林子里,俊宁与清玄子凭栏远眺。清玄子叹道:“这孩子,终于长大了。”
俊宁望着猎场上那道银甲身影,手中摩挲着一枚与林恩灿同源的玉简,轻声道:“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秋猎的余温尚未散尽,皇城深处已暗流涌动。林恩灿回到东宫时,灵昀正立于窗前,指尖凝着一缕银火,在空气中勾勒出半阙残缺的符文——那是从血煞教主残存的记忆碎片中剥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