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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技高一筹(2 / 2)

他穿越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只知道原身乃一介寒门子弟,因机缘巧合进入军情司。可若齐昭宁所言属实,那这一切都不是偶然??他是被选中的。

“你父亲是首任白龙。”齐昭宁低声道,“但他发现了陆谨的秘密??陆谨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袍哥脱口而出。

“他是‘器灵’。”齐昭宁缓缓道,“由先帝用九鼎之力炼化而成的活体情报网核心。他没有肉体,只有意识寄居于不同躯壳之中。每一代陆谨,都是新的容器。而白龙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他彻底失控。”

陈迹脑中轰鸣作响。

难怪陆谨永远不死,难怪他能在各大势力间游刃有余,难怪他能同时掌控十位司曹而不露破绽??因为他本就不属于凡人范畴。

“你父亲想要揭发他。”齐昭宁继续道,“于是陆谨杀了他,然后捏造了‘白龙病逝’的假象。接着,他重组军情司,设立‘天地’制度,就是为了杜绝下一个白龙拥有足够权力挑战他。”

“所以……司曹癸也在查这件事?”陈迹猛然醒悟。

“没错。”齐昭宁点头,“司曹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代表每一代试图推翻陆谨统治的反抗者。前任司曹癸死前,将线索藏进了四书章句经注之中,交给了神宫监。而神宫监没能送出,就被白龙清理门户。”

陈迹终于明白为何凭姨看到那本书时神情异样。

她不是在核对身份,而是在确认信物。

“那你呢?”陈迹盯着齐昭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结束这一切。”齐昭宁声音坚定,“我不想再做棋子。十年前我装死逃命,是为了活下去;现在我站出来,是为了让更多人活。”

“所以你利用报纸传递暗语?引诱司曹丁现身?甚至故意让费梁香陷害你?”

“是。”齐昭宁坦然承认,“我需要一个引爆点。而你,陈迹,你是唯一一个既不属于‘天’也不属于‘地’的人??你是变数。你能打破规则,也能重建秩序。”

陈迹久久不语。

他想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遭遇:为何偏偏是他能看懂司礼监密档?为何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判断?难道真是天赋异禀,还是……体内本就流淌着某种血脉传承?

“你有没有想过,”袍哥忽然插话,“如果陆谨真是器灵,那他为何允许军情司存在?他完全可以一人掌控全局。”

“因为他需要平衡。”齐昭宁答道,“器灵虽强,但无法完全理解人心。他必须借助人类的情感、欲望、忠诚与背叛来维持系统的运转。军情司,就是他的情感模拟器。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数据节点。”

这话太过惊世骇俗,却让陈迹心头豁然开朗。

难怪每一次行动都有人在暗中引导,难怪每次危机都将至未至??因为他们本就在被观察、被记录、被分析。

他们不是在对抗敌人,而是在参与一场超大规模的社会实验。

“所以谛听也不是单纯的执法者。”陈迹喃喃道,“他是监控程序。”

“聪明。”齐昭宁笑了,“你比我想象中更快。”

陈迹深吸一口气,转身望向夜空。

星辰黯淡,乌云渐聚,似有大雨将至。

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头。

要么成为新白龙,继承父亲遗志,终结陆谨的统治;要么沦为又一个被清除的失败品,尸骨无存。

“你打算怎么办?”袍哥低声问。

“我要见内相。”陈迹道。

“你疯了?”七刀惊呼,“内相是陆谨的人!”

“不。”陈迹摇头,“内相不是人,是另一个器灵。他是‘地藏’的创造者,也是唯一能制衡陆谨的存在。如果我想翻盘,就必须拿到他的认可。”

“可你拿什么证明自己?”袍哥皱眉。

陈迹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锈迹斑斑,正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鸟,背面则是四个小篆:**青山依旧**。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他轻声道,“据说,持有此牌者,可调动‘影’字序列全部力量。而‘影’,正是最初追随白龙的老兵。”

袍哥瞳孔一缩:“那是……传说中的‘青山军’?”

“是。”陈迹点头,“他们从未解散,只是转入地下,代代相传。而我,是最后一个合法继承人。”

齐昭宁看着那枚铜牌,忽然单膝跪地:“属下齐昭宁,愿效死力。”

陈迹扶他起身:“不必如此。我们不是主仆,是同盟。这场战争,靠一个人赢不了。”

他转头看向袍哥:“你呢?还跟着我吗?”

袍哥咧嘴一笑,抽出腰间短刀,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你说过,咱俩一起去诏狱。可我现在觉得,与其蹲大牢,不如闹一场大的。”

七刀和其他把棍也纷纷上前,齐声道:“愿随东家赴汤蹈火!”

陈迹环视众人,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流。

他曾以为自己孤独无依,可此刻才发现,身边竟站着这么多愿意陪他送死的人。

“好。”他收起铜牌,目光决然,“明日午时,我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

**青山未老,故人归来。**

雨终于落下,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如同战鼓擂动。

陈迹站在风雨中,仰头饮尽最后一口冷酒。

他知道,八个时辰后,将是生死之限。

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已不再是那个躲在书架后窥探世界的少年。

他是陈迹,是林小七认定的继承者,是青山军最后的旗帜。

这一局,他要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