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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同源行的掌柜(1 / 2)

医官闻言,脸色更加惨白,跪倒在地:“王爷教训的是,属下知罪。但此事确实非属下一人所能左右,官府药房之人,亦需承担责任。”

朱瀚点头:“此事自然要查个水石出,给百姓一个交待。但此刻,我们更要关注的是如何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他转身看向童子:“童子,你即刻去官府,将此事上报,并请求增派医术精湛、责任心强的医官来此坐镇。同时,要求官府对药材的采购、储存、配制等环节进行全面审查,确保每一味药都安全有效。”

童子领命而去,朱瀚则继续留在老张家,指导村民照顾病患,直到所有病患的症状都得到明显缓解,他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您一夜未眠,又忙碌了这么久,还是先回去歇歇吧。”

一名村民关切地道。

朱瀚摇头:“百姓的病未尽,我怎能安心歇息?不过,此刻确实需要稍作休息,以备后续之需。”

他吩咐医官和村民继续照顾病患,自己则随着童子返回临时住所。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思索着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药材安全问题,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回到住所,朱瀚简单洗漱后,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沉重,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和忧虑都一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朱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睁开眼,只见童子满脸焦急地站在床前:“王爷,不好了!村东又出现了几例病患,症状与老张家的人相似!”

朱瀚闻言,猛地坐起,睡意全消:“怎么回事?难道药方无效?”

童子摇头:“药方应当有效,但此次病患的症状却略有不同。他们除了昏迷不醒外,还伴有高热和抽搐。”

朱瀚闻言,心中一沉。

他迅速披上外袍,拿起针囊与药包,匆匆出门。

朱瀚面色如霜,手指微颤地拨开一缕病患口中的草渣,那股异样的苦气几乎立刻弥漫在空气中。

“断肠草……”他低声喃喃,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惊怒。

童子心头一紧:“王爷,断肠草岂不是剧毒?这东西怎会出现在药中?”

朱瀚抬眼望向屋角堆放的药包,眼中闪过寒光。他快步走过去,撕开其中一包,只见草叶枯卷,颜色略显黯绿。

“看似柴胡,实则毒草。有人以次充好。”

他沉声道,语气中透出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怒意。

屋内的几名病患已开始高热抽搐,口唇发黑。

朱瀚毫不迟疑,取出随身针囊,手指飞快点刺几处穴位,以稳其心脉。

他吩咐童子:“去取凉水毛巾,快!”

童子匆匆跑出,不多时便提着一桶井水回来。

朱瀚亲自为病患擦拭额头,又命村民将几名重症者移至地上,以防抽搐坠床。

“王爷,这毒……能救吗?”

问话的妇人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惶恐,朱瀚却只是沉着地回望:“断肠草剧毒,若及早催吐尚有转机。迟则毒入五脏,便难回天。”

罢,他立刻取出银针,于病患喉下、胸前连下数针。

片刻后,病患口中吐出一滩漆黑浓液,带着刺鼻的苦臭气味。

“好,快备温汤一碗——兑以鸡蛋清,慢慢喂下。”

朱瀚语速极快,丝毫不敢懈怠。

村民慌乱中依言行事,屋内气息一时混杂着药香与血腥。

等最后一名病患吐尽毒液,朱瀚方才抬袖拭汗。

他的手微微发抖,却依然不肯停歇,反手在桌上摊开药包,仔细逐一辨认。

“王爷,这些药全是昨夜医官派人送来的。”童子低声道。

“昨夜的事才刚稳住,今夜又出此祸。”

朱瀚沉吟,声音愈发低沉,“这绝非巧合。”

他起身,披上外袍:“带我去药铺。”

村东那家药铺是官府暂设的临时药房。

推门而入,药香淡薄,却混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几名药童见他进来,忙下跪行礼。

朱瀚目光如电,扫过柜台后那一排排药斗:“谁负责今日的配药?”

一名药童哆嗦着上前:“回王爷,是的与掌柜一同验过……药材皆由县城送来。”

“送药之人何在?”

“清早就走了,只是照旧运送。”

朱瀚眉头紧锁,转身看向童子:“去唤掌柜来。”

片刻后,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慌慌张张跑进来,满脸堆笑:“王爷驾到,店简陋,未曾远迎……”

“少废话。”朱瀚冷声打断,“你可知今日之毒?”

掌柜一愣,脸色骤变:“毒?怎会——”

朱瀚从袖中掏出一撮草叶,重重拍在柜上:“此物你可认得?”

掌柜定睛一看,登时跪下:“断肠草!怎会在药中——不可能啊!”

“那就去查。”朱瀚冷声道,“从哪一批药来,何人送,何时验。”

掌柜战战兢兢翻出账册,朱瀚一页页翻阅,目光在一处停下:“昨夜未署名的药包,是何人登记?”

掌柜迟疑片刻,吞吞吐吐道:“那……那是县衙送来的临时补药,是急用,就未敢耽搁。”

“无验药、无签名、无批号。”

朱瀚冷笑,“此等疏漏,岂非是给奸人行凶之机?”

掌柜跪地不敢辩。童子在旁怒道:“王爷,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害人!”

朱瀚沉思片刻,目光如刃:“或为疏忽,或为阴谋,但无论如何,百姓死不得。此事我自会追查。你,”

他指向掌柜,“即刻封仓,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再动一草一木。”

掌柜连连叩头。

夜风吹入药铺,烛火摇曳。

朱瀚站在药柜前,手抚药斗,眉宇间隐有愁色。

“童子,去取我随行的药箱。”

童子疾步而去,不久抱回木箱。

朱瀚翻出几卷旧方,在烛光下逐一比对。

“王爷,这几日连出药害,恐怕是有人混入药材源头。”

“嗯。”朱瀚点头,“但此地偏僻,药材皆自县城官仓。若真有人作乱,只能是自上而下。”

他缓缓起身,目光微凝。

“明日天未亮,你随我去县城药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