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好现下甲辰商队只有九个掌柜,还不满编,故而他打算将你提为商队第十掌柜,这对你而言是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
“婢子就这么惹先生讨厌吗”
“怎么会怎么会小秧,你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许年正将对今后小丫头的安排说起起劲,却忽然小丫头抬起头且其面上泪水涟涟,当下不由得便是一慌两世为人的他可没有什么对付女孩子的经验。
“婢子不想去做什么掌柜,婢子不要离开先生,婢子只想跟在先生身边”小丫头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动静可有点大,保不齐就有好事的人在外面听到,以为许年这个少年在行什么不轨之事。
“小秧,莫要哭了我这次下山可是有任务在身,离开青龙城我所去之地尽是险峰绝壁,带着你个小小弱女子怎么能完成书院长辈们交办的事情你要想跟着我至少也得是个开悟神书的修行者啊,现在这个样子跟着我,我还做不做事了你现在只会成为我的累赘”许年无法,只得拍案而起,狠下心来大声喝道。
这一大喝,也的确起了效果,只见小丫头止住了泪水,扬起了那张小脸以罕见的勇气正对着许年道:“先生训斥婢子算不的什么,先生对婢子的好,婢子永远记在心里,只是先生刚才所说只要我能开悟神书成为修行者,就能让我跟着先生,这话当不当真、做不做数”
说起来许年并没有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曾经的他也没有呵斥女孩子的行为,此刻看到小丫头这个样子,心下一软,语气复又无奈且温和的道:“当真、作数,只不过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熟悉商队账务,若真想开悟神书,还得多读书、勤读书,当然了,还要过三年你才能进行神碑天选的成年礼,这些日子就努力提升自己吧,成为了修行者,你就会发现修行才是人生一大乐事,跟着我唔,这是徒然浪费时间”
“先生既然您说当真、作数,那就立下个字据,莫要今后抵赖,欺负我这个无父无母、没人要的可怜孤女。”或许是将之前十三载积攒的勇气都迸发了出来,小丫头以坚定的目光和许年对视,一点都不闪烁与避让。
“嗯”
许年闻言眉头一皱故意提升了自身的气势,而在他对面的小丫头则是一双手按在桌边按得发白,并且如那狂风骤雨中的稻田秧苗一般丝毫不惧,丝毫不退。
看着小丫头如此坚定的心念,许年忽然想到了前生孤儿院中的同伴,那个曾经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小姐姐是那么的乐观开朗,是那么的积极向上,在她的双眸中经常出现的便是这种坚定。
“好,我同意了。”
“我这就去拿纸笔。”小丫头仿佛是得了什么珍贵的奖赏,兴冲冲的便去寻找笔墨纸砚。
不过百余息的功夫,小丫头捧着一个装有笔墨纸砚的茶盘进了房间,并熟练的磨墨抻纸,其动作的小心仔细一如既往。
“若冯小秧能开悟神书成为修行者,我许年便允许其与我同行,为防反悔特立此字句为证,雍熙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许年书。”撒着青金花碎泊的半尺纸笺上以流畅峻拔的行楷书写着此五十余字。
“要盖上先生的印鉴。”
许年刚要将这张不伦不类的字据交给小丫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小丫头这么一句话。
“好好好,盖上盖上。”
许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取出印鉴在纸笺上留下了殷红且清晰的印痕,“这样总行了吧快去找刘主事报到,掌柜之职可不简单,事情很是繁琐,今后可要仔细些。”
忽然许年语气一顿,复又颇为严肃的道,“还有,以后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婢女,也不要再想任何人自称婢子,你已经是书院商队的掌柜冯小秧,明白吗”
“婢小秧晓得了,小秧明白。”
心愿得遂的小丫头捧起那张纸笺破涕为笑,笑得如此开心。
第二百八十二章他乡的除夕夜
雪花停止飘落后的夜晚,房屋披上洁白素装,白杨的枝条变成臃肿银条,青松悄然化作挺立的白塔,青龙城的城墙像条白脊白背的巨龙,伸向远远的由雪照云光组成的宁静夜色里。
推开驿馆二楼的窗户远望青龙城的文武庙大街一带,那是一片看也看不清的青灰色建筑;近处的驿站四周街道则是碎石板与黄土夯实的地面,只不过现在那地面被大雪覆盖,变成白茫茫一道雪街。
许年终究是没能在腊月二十九这一天离开,在商队刘主事的盛情相邀,赵公子的连连相劝和小丫头的不住恳求下,他答应参加商队在青龙城中自行组织的年末夜宴。
无论是在前生还是今世,每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的晚上都极为巧合的被人们称为除夕之夜,所以今晚的夜宴也叫作除夕夜宴。
此刻已是年节之际,边关之地的客商早早的就回乡与亲友相聚,现在的驿站中似乎只有元一甲辰商队这百多人,故而夜宴举办的场地就在驿站的大院中。
熊熊的篝火上架着炙烤的是从草原采买来的二十多只羊,经过商队大师傅秘制香料的处理,与滋滋的冒油声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就这样来自草原的烤全羊配合着取自卓氏酒楼的屠苏烈,一场热闹的除夕晚宴就展开了。
此刻的美食与美酒都是那样的简单直接。
“许兄,你在想什么呢是家里的父母吗”
许年将自己藏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大树阴影中,就此一个人独自掂了罐酒一口一口的品着,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被赵姓少年公子给找到了。
“我没见过阿娘,我的阿爹已经去世了。”许年没什么表情的淡淡说道。
“啊,许兄,我不是故意说起这个的”赵公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后递过来一壶酒,“这是我去找驿站老板要的秋露白,这可是卓氏酒楼中的极品酒水。”
“我这个也不错。”许年晃了晃手中的黑瓷坛子。
“哦,许兄也不喜欢喝那屠苏烈么我也是一样,那酒说烈不及最近塞外流行的破军饮,论绵柔又不及蜀地的杜康酿,上不上下不下的就适合那些江南之地故作豪爽的江湖人士,我是喝不来这个味儿。”
赵公子好似找的酒友知音一般和许年并排坐在树下,忽然凑着天上双月与地上白雪的映照之光,赵公子看到了那黑瓷酒坛上写着的三个字,不由得惊讶且欣喜出声,“盈盈醉,这是盈盈醉,你从哪儿搞到的,今天我让人去过城里的卓氏酒楼,那边没有开门,驿馆中的伙计也说驿馆中没有,不然我定然拎一坛过来”
卓氏酒楼的确是没有开门,但是许年作为盈盈醉和破军饮的创造者,青龙城作为这两酒的最初现身地,当许年身在青龙城时,他还是能够寻到的,就比如眼下的这一坛。
这是许年从那崔九宅院地下挖出来的,那是一年前他亲手所酿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