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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你还破坏书院阵法,偷盗书院神书你可知道有多少曾经视你如兄如父的学子因你而身受重伤,因你而险些丧命”

“是,这些都没错”

中年儒生鲜于伯玉喃喃出声,随之手臂滑落无力垂落在身侧,刚好盖住了那标识书院天工馆教习的金丝纹绣,“可,我是大夏子民,是大夏曾经的天眷之子

山长、先生,出手吧我也不会留手的”

终于说出了那最终代表着决裂,代表着绝无转圜之地话,中年儒生,曾经的元一书院天工馆最有前途的教习于伯玉,现在的夏国雄库鲁、神藏天鹫所眷顾的鲜于伯玉仿佛松了口气。

那些天工馆的神书若是能传到大夏,等神书所载的大坝水渠水车等建造起来,想必今后的高原也能如宋国江南吧;那呼风唤雨,聚土成山之术,若是有人能修习成功,想来再也不会有干旱和洪灾了吧

只是,这间草庐中的道经原本,自己此生无缘得见了。

伪装了那么多年,他早已经不知道哪张面具是于伯玉的,哪张面具是鲜于伯玉的,究竟人前的自己是自己还是夜深人静时的自己是自己呢,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杀”

一道黑色闪电从巨石处激射而出,剑芒破空九丈距离不过须臾之地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那是秦教谕背后乌沉沉的铁剑。

鲜于伯玉身形一动不动,就这般任由铁剑凌空穿心,但听喀喇一声,黑袍下的身躯四分五裂成几块替魂木,这是天工馆魂木傀儡术

下一刻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了草庐中央的石桌前,那身影正欲再向前奔袭时,却见一个肩抗短锄、老农模样的麻衣老者悄然出现在身前。

黑影一滞凌空折射极难的躲过一枚飘忽的铜板,但随后破空声无算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就在黑影变无可变之际,刷的一声从他袖口中滑落出一柄瞬间打开的大黑伞,顷刻蜷曲身体隐与其中,很是狼狈的挡住了剩余十几枚躲无可躲的铜钱。

砰砰砰一连十几响如中败革。

闷哼一声,黑影落地喷出一口鲜血,挡住了铜钱但挡不住由九章算经和大衍数术加持的威力。

九章算经算无遗策,大衍数术料敌先机、金玉勒精研日久几近融会贯通的陶朱台功法又岂是鲜于伯玉一个教习能躲得了的

黑色大伞并无破损,这是天工馆符兵天机伞,自十年前便由鲜于伯玉掌管。

秦川景、金玉勒、金陵子和冯副山长的身形位置并无变化,刚才动的只是秦教谕背后的铁剑和金玉勒囊中的铜板。仅仅如此便让十八教习中素来以机变无双修为精深著称的中年儒生逃无可逃。

“熊熊梵光,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沉重沙哑的吟诵声响起,大黑伞外显现出字金光,这是大夏净土禅宗的坐忘轮回经。

“坐忘轮回经,情报上果然没错,时至于此,你终于还是使出了本命功法。”金玉勒负在身后的手中跳动着十几枚正在轮舞的铜板。

“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梵唱声响,金光灿灿大作,混合着初升的旭日,显得格外耀眼。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忽然金光暴涨星耀闪烁

下一刻此地空余大黑伞。

仿佛是料到了会发生何事,秦教谕和金玉勒都没有出手,在他们的目光所聚之处,那石台之外深涧之上的缥缈白云处,适才的那道黑影跪伏与苍头老者身前。

鲜血淋漓,洒落在坐下木鸟上,再滴落到不可见底的深谷中,鲜于伯玉身上一柄九秦紫竹长枪穿胸而过,九秦紫竹遮掩元气真灵,刺入体内无法聚灵修复。

这是金陵子所乘天机神鸾上自动防卫的武器,天机神鸾的建造鲜于伯玉也曾参与。

“先生,请替我对师兄师弟和学子们说声对不起。”

伤口无法愈合,鲜血汩汩而出,鲜于伯玉精神恍惚离体,“先生,今岁高原又是大旱,又死了许多族人”

“箜篌师妹,对不起,二十年前那次大夏东进,我也在军中,不过我没有杀人”

“好天不公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阿娘”

在这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不知道这个曾经的大夏天眷之子究竟看到了什么,在他的双眸中最后的金光一闪,随即便永远的熄灭。

山涧中的气流上升,风儿骤起,鲜于伯玉的身子随风一歪向后缓缓滑落,直至滑出紫竹枪,直至坠入神鸾下的万丈深涧

第一百一十章萧氏少女、被打破的平静

木质的大鸟安安静静的停在厚厚枝叶覆盖的石台上,草庐柴扉打开,木门也是打开,一眼望去正堂中挂着一位手持书卷负手而立的男子,笔法简约看不清相貌,但袍袖飘飘有出尘之意。

“都进来吧,这间茅屋也是好久没来过这么多人了。”

做老农打扮的冯副山长向着草庐外的三人招了招手,随后先于一步踏入了这书院极为神秘的所在。

片刻后,地上多了四个陈旧的蒲团,冯副山长居首,三位教谕居下,各自落座。

“咳咳、青龙大阵已经被我修复,书院里如何了”冯副山长咳嗦两声,显然刚才修复大阵时真灵耗费极大,旧疾有些难以压制。

“先生放心,适才我来时,甘露院的教习和学子们已经在救助受伤的人了,无论是斋夫还是学子皆无性命之忧。”金陵子是最后赶来的,所以是他开的口。

“无性命之忧,那就是有受伤的喽,不过有蓝柯和箜篌女娃他们在想来也是无事今次,是我失算了,这么多年,我本以为于伯玉已经忘记了夏国”冯副山长的面色满是隐忧,下意识的他还是称呼那死去之人为于伯玉。

“先生勿要自责,是那鲜于伯玉藏得太深,也是他辜负了我等的教导,这夏国叛徒的事情陶朱台早有掌握,今天却是疏忽了。不过那奸贼窃取到的书院藏书我已经掌握了下落,那些接头人就在中州城外的一个破庙中,我随时都能将其拿下。”金玉勒见到冯副山长怅然的样子,急急出言似是不想让冯副山长过多忧虑。

“丢的是那些书”

“经过查验,多是奸贼誊抄的副本,自由正本两三,大约有劝课农桑、水轮水利、行云布雨术之类。”秦川景是第一时间带人去藏书楼的,所言之时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