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候他们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样子。
那用云梦泽知名凶兽巨蜥的外皮经硝、熟、煅、刻印附纹后制成的巨大沙袋,离地三尺,呈圆柱形状,高约三丈半,直径约两丈,怕不是有万斤之重,这简直就是一个被符文铁链挂起的房屋。
这样的沙袋,单靠人力击打将其摆动起来已经很难了,摆动四十度及格就不错,至于拿到九十度满分,这对刚刚经神碑点化处在开悟境的新人们而言的确是不存在的。
二十队少年,每队一个房屋似的沙袋,每人有一百息的时间击打,取最高者记分。
号角声落下,鸣锣声又起,各个队伍缓缓移动,已经有少年下场一试了。
无数的目光的都注目在场中的二十名少年身上。
“呼哈”
“嘿呀”
“喝哈”
少年们摆好架势吐气开声,阵阵或嘹亮或低沉的呼喝之音传来。
许年眼中所见场中少年有的是调动体内真元运劲于双拳击打;有的是默念神书引天地元气加持在腿上直踢,也有的是拉长了距离,在助跑中气运肩膀作蛮牛般冲撞;还有的是施展所学武功套路,与一招一式中凝聚体内真元与体外元气以其施展最强一击。
第一项的击力测试简单直接能够看出入试新人的基本身体素质以及体内真元、天地元气的御使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中有的少年一击之下隐有闷雷声传出,打出了目前最好成绩七十度,从而引起人们的阵阵喝彩;也有少年全力一击堪堪推动了四十度角避免了吃零蛋的危急,让围观村民与顽童们频频惊呼。
当然也有许多少年脸色憋的通红却不能移动蜥皮沙袋分毫,在人们遗憾与惋惜的目光下垂头丧气的退下。
除了那名一击打出七十度最高摆动的少年外,场中并无特别惊才绝艳之辈,这让主持武试的黑袍教习颇有些遗憾,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校场中央的高台竹棚之下手持书册消磨时光。
第四十四章零零分
却说书院武试第一场击力测试在平淡而有序的进行着,波澜不惊平平无奇的成绩让居于高台上主持考试的书院教习感到分外无趣,随手拿起一本不知是谁放在案上的志怪冒险小说看了起来。
时光如水,缓缓流逝,太阳从树冠以下升至树梢上,辰时开始的考较至今过去了两个时辰,现在已然是巳时初刻。
就在候考新人们闭目养神和围观众人纷纷打着哈欠离去之际,忽然,场中传来一阵惊呼似的哗然声,这一变故让候考新人睁开了双目,也让围观村民们止住了离去的脚步。
“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啊喝”
只见场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少年摆好架势吐气开声,在那暴喝中不知运起了何种秘法身形陡然涨大了一圈,所穿的布衣瞬间被撑裂,在紫电红光缠绕中似有猛虎成形,这少年出拳便是惊天一击
“咚嗡”
拳与蜥皮沙袋相击仿佛一口巨钟被巨木重重敲响,余波所涉及处皆扬起漫天黄沙,这一击之威在深深的震撼在了所有在场人的心中。
“玄金庚寅,八十度角,记八分”
八分
这已经是难得的成绩了,放在以往历届考较中也算得上是极佳的分数,至少能位列前三
在读分讲郎的话音落下后,那余威扬起的尘土才散去,扬尘之中众人只见那房屋大小的沙袋在刚才那一击之下仍然颤动着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位号为玄金庚寅的少年是何等样人。
就连那主持武试的黑袍教习也被这极具气势的一击吸引,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在看到这是一名草原蛮族少年后,心底也就释然了,毕竟相对于中原百姓而言,草原诸部都有身绘符文契合天地元气的法门,同级之中有此卓异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别人打听玄金庚寅号姓甚名谁的时候,只有许年和场外充当观众的方望才知道,场中之人乃是蛮族少年赫连十九
不愧是赫连部部落首领之子,的确是有几分压箱底的秘法。许年见到自己的伙伴取得如此优异成绩,感叹之余也为他而感到高兴。
“黄木壬未上场,玄水癸辰,准备”
就在众人羡慕与惊叹中,场中的赫连十九已经离开了那巨型蜥皮沙袋,许年的耳中也听到了持律院书生的提示话语。自己的考号就是玄水癸辰,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上场测试了。
“玄水癸辰上场,宇金甲戊,准备”
许年不过才刚活动了下筋骨稍作热身,就听持律书生的话语再次传来,那一百息的时间已然转瞬即逝。
走到击力测试入口处,许年将手中考牌交于持律书生登记,随后便大步走向场中的巨型沙袋。
在校场周遭旁观者的眼中,许年的身量不高,没有刚才蛮族少年的魁梧,衣着普通也不似那锦衣华服一看就是出自世家大族的七分少年,怎么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入试新人,根据刚才的规律,能够击打沙袋超过四十度角拿个五分就已经很不错了。
许年默不作声的来到那巨蜥沙袋前,稍作打量下,只觉一阵压抑之感,三丈多高,直径两丈有余,而且那巨蜥皮上的斑驳纹路似有凶煞苍凉之意,经历了刚才那么多少年的击打,上面并无半点撕裂或损坏之处,让人不禁感叹曾经的书院前辈是如何远赴云梦大泽击杀这等凶兽的。
“噌”的一声铜锣响,一个小型沙漏被监督考试的讲郎翻转过来,晶莹的时砂立时细细流淌起来,一百息时间计时开始。
许年走到沙袋一步前的距离,更加真切的感受到巨蜥皮上传来萧杀蛮荒之力,但随即他身形一矮力灌下盘扎了个练枪时常用的马步,同时双目微闭避开巨蜥带来的压力,默诵渡易水歌调动真元。
登临秋风易水的萧瑟苍凉,一去不复返的慷慨悲歌,刺秦不成引颈就戮的豪侠气度,层波叠浪与黄河逆流两幅水图浩渺的背景下,那战国荆轲的形象再次在他的脑海中丰满起来。
兴趣缺缺的围观众人在那么一瞬间忽得也感到一丝苍凉肃杀的心悸,但随即便倏尔消失不见,仿佛是一种错觉。
吐纳有力、呼吸沉稳,那日在山谷中领悟了水善隐而蓄势之意的许年此刻在外人观之衣襟不荡、风雷不起、纤尘不扬,安静且普通。
不过若有精通观气瞳术或者达到不惑境之人当能看出,此刻那庞大巨蜥沙袋前小小的少年身躯内有若惊涛骇浪般的澎湃真元正在急速运转。
一呼一吸间,如大河开闸前水位越涨越高,如壮士一击前气势节节攀升,少年体内的真元在奔腾、在咆哮
水善隐、善蓄势,澎湃的真元无一丝外泄沙漏中的时之砂静静流淌,透明的下半部晶莹砂砾缓缓攀升:
五十、五十一
百息时间已然过半。
场中的许年依旧未出手,围观众人也甚是无趣的打着哈气,还有的好事闲汉、嬉闹顽童不时的嚷嚷出声。
“行不行啊。”
“换人、换人”
“打不打,快点啊”
七十、七十一
时之砂的刻度依旧在静静上升。
“那个大哥哥怎么还不出拳”
“是不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