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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甄桐拉住他的手道:“我死之前,你都要守在我身边。”傅彻安慰她道:“桐儿不会死的,这一生我都不走,半步也不离开桐儿。”甄桐欣慰淡笑。傅彻道:“桐儿很快就好起来了”甄桐道:“我已经死过了,见到爹娘哥哥嫂子他们,可你又将我唤回来,那些勾魂鬼怪好生气呀。”傅彻强装笑颜道:“别讲傻话,桐儿好好的,哪里死了”甄桐突然伤感道:“傅彻呀,我宁可一死了之,那样便不再痛苦了。”傅彻柔言抚慰道:“别胡思乱想,桐儿得天独厚,万众眷顾,哪会有痛苦了”甄桐凄凉笑道:“你不清楚我十多年是如何度过的才会这么说,其实我的生命从来是欢趣少苦痛多。自小我娘就很恨我,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好像我是街头捡来不是她亲生的,与生俱来和她有仇。只有当着爹的面她才和颜悦色跟我说话,可爹公务繁忙,三天两头不在家,爹不在期间她不是打我就是骂我。茵儿出生时我只七岁尚不懂事,有一次我看见娘给茵儿缝制了一件非常漂亮的衣裳,便求她也给我做一件,而她非但不肯反而把我吊起来,让我饿肚子,警敢不该拥有的东西决不许讨要。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奢求什么,更不敢和茵儿争抢什么。你或许不相信,我一直以来连自己的生辰时日都不知晓,没做过一个生日。所以有时我蒙受委屈想想不如死了算了,可我明白自己不能死,因为我死了爹会很伤心。”傅彻闻者落泪,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劝慰道:“我不会教桐儿受屈了,现在桐儿主要先把伤养好。”甄桐点了点头道:“我想见见茵儿,你找人把她带来吧”

第三十八章乍起疑情逃困境横生变故损红颜4

杨融尽心尽责,将人参熬成汤送来,傅彻喂甄桐喝下。千年人参药效神奇,甄桐服下后萌生倦意,不久安然睡下。傅彻和杨融相视一笑,恩怨尽泯,杨融轻快而去。甄茵来时甄桐睡得很熟。甄茵道:“大哥哥师父,姑姑为什么白天睡觉呢”傅彻抱起她道:“姑姑她病了,茵儿要乖些,知道吗”甄茵睁大眼睛疑惑道:“姑姑为什么会生病呢她早上不是好好的吗”小孩子总有一箩筐问题,傅彻道:“姑姑病了,没为什么,茵儿乖了”甄茵哭道:“爹爹不要茵儿,姑姑也不要茵儿,往后没人疼茵儿了”傅彻柔声道:“不是还有师父嘛,师父也疼茵儿。姑姑她很快便好了,她好了后就带茵儿出去玩。”

甄茵道:“大哥哥师父,茵儿以后都会很乖的。”傅彻摸摸她小头道:“茵儿乖了,就有许多人疼茵儿。”甄桐一睡就是半日,她醒时已然入夜。傅彻抱着甄茵坐在榻边,甄茵天帐道:“姑姑,你病好了吗”甄桐拉住她小手,温和道:“茵儿今天乖吗”甄茵听她说话有气无力,急切道:“姑姑,茵儿很乖的,很乖的,姑姑疼茵儿。”甄桐微笑道:“姑姑当然疼茵儿了。茵儿,如果有一天你见不到姑姑,可不许哭闹,要乖乖听师父的话,认真学武功,知道吗”甄茵道:“姑姑,茵儿要天天见到你。”甄桐道:“姑姑也想天天见到茵儿,但姑姑生病了,也许不会好了。”

甄茵哭道:“姑姑一定会好的,茵儿要姑姑好起来。”甄桐道:“茵儿不哭,姑姑会好的。现在姑姑累了,你自己去玩好吗”甄茵道:“那茵儿呆会来看姑姑。”傅彻把甄茵送出门,让婢女带她去玩,自己回到房中。甄桐黯淡道:“吃过千年人参也没见好转,看来是好不了了”傅彻宽慰她道:“桐儿别忧心,我师叔华佗医术如神,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若然千年人参效用不佳,我便带你去寻他医治。纵是师叔他也措手无计,我们还可以出海去找无花岛的驻颜草,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你有事。”甄桐淡笑道:“无花岛、驻颜草我哪能撑到那天,何况这只是一个虚渺的传说,当不得真呀”傅彻道:“相信这是天意,老天爷有心成全桐儿,否则为何你刚解开地图之谜就受伤呢”

甄桐酸然一笑,接受他的提议。傅彻理理她秀发,满目生怜。甄桐道:“你陪我走后,宗主大权难保不旁落他人之手,因此我们走之前须把事情安排妥当。”傅彻道:“桐儿身子欠佳,这些事别多想了,一切随它去吧,只要你无恙就好。”甄桐道:“我们还要报仇,不能不掌控大权。我和你说,你走之前,把权力分别交给几个人,使他们相互制约,决不可让一方独大。这叫分权制衡。”傅彻记在心间,甄桐又道:“我们走后,茵儿也得有人照顾,但我总放心不下。”傅彻劝道:“总坛这么多人,能够照顾好茵儿的,你别太过操心。”

两株千年人参虽稳住了甄桐的伤势,却未能将其彻底治愈。此后数日,傅彻与甄桐反复推敲,决定由刘备接替朱丹崖位置,升任人部部主,又把护龙宗大权一分为五,傅青陵、杨德清总揽全局,刘备、王允及康广年统领具体事务。这一日诸事稳妥,傅彻携着甄桐和数名徒众驱车赶往江东找华佗。车上备有大量疗伤圣药,可权且为甄桐续命;加之一路上各地分坛争相迎送,纷赠良药,甄桐服食后,伤势略有好转。

数日后,一行人到了长江边,准备弃车乘船前往广陵。几人在岸边码头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客船经过。秋风吹动,枯凉侵骨。甄桐重伤缠身,不能经风。傅彻抱着她坐到一小亭中,她已沉沉睡去。亭间有一煮茶老妇,粗布麻衣,和蔼可亲。她见傅甄二人入亭,为傅彻盛上一大碗热茶,问道:“公子,小夫人得病了吗”傅彻称谢接过茶水,道:“她偶染小恙不碍事,婆婆在这给路人泡茶,很辛苦吧”老妇道:“这是积德之事,说不上辛苦。公子对小夫人如此爱护,上天看在眼里,定会保佑小夫人脱离病魔的。”

老妇看清甄桐容貌,赞叹道:“小夫人仙女下凡,连江东二乔也差了老远。你们俩真乃天造地设的眷侣。”傅彻谦虚几句,谢过她的赞美。老妇扯远道:“前几天,江东二乔避难路过此处。老身看她们人倒都很和顺贤惠,不过皆非有福之相。大乔姑娘眉心含愁,眼神无笑,将来大概要每日以泪洗面;小乔姑娘说话气力不济,走起路来像要跌倒,这一生恐怕也是苦多于乐。”傅彻好奇道:“婆婆懂命相术”

老妇道:“先夫在世时就是以看相测字为生,我跟他几十年学了些皮毛。”傅彻道:“那婆婆帮我们看看如何”老妇道:“老身已帮你们看过了,你们都乃长寿多福之人,只是怕后继无人。”傅彻对有无后嗣浑不在乎,闻听甄桐长寿多福,喜开了怀道:“多谢婆婆指点。”老妇道:“老身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傅彻甚是信任她,请她但说无妨。老妇道:“你们此去先甜后苦,凡事不可强出头,否则会累人害己。”

傅彻心底暗懔,脸色稍显凝重。老妇提醒道:“小夫人将有天人机缘,切莫错过。”傅彻听她这般神奇,拜服不已。这时一艘小船迎风驶来,傅彻拜别老妇,抱着甄桐,与护龙宗徒众登船而去。船内已有四个客人,一名二十左右的儒生带了个七八岁的男童,那男童头角峥嵘,神气不凡,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另外两人皆十五六岁,一个白衣,一个青衫,他们身配长剑,少年老成、英气勃勃,俨然有一派霸主猛将的风范。

船老大是个粗莽汉子,络腮胡子,手臂粗壮黝黑,有如两根铁柱。他口里吆喝、手上使劲,不时转头与客人交谈一两句。两个佩剑少年不经意瞟了瞟傅甄等人,船室狭小拥挤,他们自行去船尾吹风,随谈。一个道:“伯符,乔姑娘她们不知到哪了,我们这样找也不是法。”那伯符道:“可公瑾你说又有什么好办法呢”公瑾兴叹道:“怪只怪清平那两个老妖道,若非他们作祟,乔姑娘她们何须东躲西藏”伯符豪言道:“倘若我孙伯符将来有成,势将那两老魔抽筋剥皮。”

公瑾道:“可他们武功高强,桥老太爷都避而远之,况乎你我”孙伯符道:“公瑾,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江东双侠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别说单单那两个老魔,就算他们茅山狗道士倾巢出动,咱们照样杀他个落花流水。”公瑾道:“这是江湖恩怨,咱们总不好领兵攻伐呀”孙伯符道:“江湖盛传,号称天下第一勇士的吕布斗不过护龙宗的人尚且用动用军兵,咱们铲除妖孽有何不可”公瑾道:“你说起这件事,我倒想起刚才上船那少年很像传闻中的傅彻。”孙伯符道:“傅彻正在洛阳跟吕布争斗,哪会跑到江东来了”

傅彻隐约听到二人相互间的称呼,料定他们乃孙策和周瑜。据传周瑜谨慎持重,有大将风范,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孙策勇猛果决,具王霸气概,英勇善战、万夫莫挡。“那傅彻和咱们差不多大,我倒想会会他,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孙策道,“现在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想一睹他的风采哪”后一句带些酸溜溜的味道。周瑜道:“只要乔姑娘她们不着迷,其他的干咱们何事”孙策道:“她们自非没见识的小家女可比,但咱们没定下个名分,若乔太公知晓傅彻之事,说不定会请他护全二乔姑娘,那可棘手了”周瑜笑道:“伯符,你想的太多了,咱们江东双侠还比不过他傅彻吗”孙策道:“公瑾,你说的对极了待咱们把傅彻狠狠揍上一顿,看他还有没有脸在江湖混”

甄桐醒来,觉得船舱憋闷。傅彻抱她坐到船头,船老大笑道:“公子、夫人,你们也来吹吹风吗”甄桐听闻自己平白无故升格为夫人,瞅瞅傅彻。傅彻冲她愣然一笑,道:“船老大,几时到广陵呢”船老大道:“不远了,最迟夜里能到。小夫人好像身体不适,是去广陵看病吗”傅彻道:“正是,船老大可晓得广陵有哪些名医”船老大道:“我身子骨壮,平日能吃能睡、没病没痛,倒没注意这些了。”尔后又兴叹道:“可像我这样的人一旦犯病半条命便没了,这就叫小病不来,一病不起。”

傅甄二人悄坐船头,两岸倒退,逝水悠悠。风拂碧水,波光粼粼。秋日西斜,余辉染霞。甄桐道:“你看这绿水倒映长天,多美啊”傅彻笑道:“倒影再美也是虚幻泡影,不像桐儿你真真在我怀里。”甄桐伤感道:“有人说生命越到最后,越容易发现美,也才会发觉自己错过了太多美好的东西。”傅彻道:“桐儿别多想了,往后你就满片心思牵挂我,憧憬我们将来有多么幸福。”甄桐道:“多想缘于多情,我本来就是多想多虑的人嘛”

第三十九章怒海沉舟堆雪浪遥天落日证鸳盟1

傅彻道:“桐儿你记住,今后要笑口常开”甄桐含情一笑道:“你看,又有两人来搭船了。”傅彻抬眼望去,见两人往江岸疾步奔来。他们年岁都已四五十,一人手持拂尘,一人背悬长剑,长袍广袖,有些出尘之态。手持拂尘者扬声叫道:“船家,等等我们。”他说话中气十足,声传里许。船老大为了多赚些银两,移船相近。甄桐把头藏到傅彻怀里,不让外人瞧见。那二人脚一提,人已飞落到船上。船老大以为遇上天外飞仙,瞪大的眼一转也不转。背悬长剑者道:“我们去广陵,你开船”

船老大问道:“两位爷可是江湖好汉”手持拂尘者道:“这你别多管,快去开船,我们还有要事。”船老大略知江湖禁忌,不再多嘴。上船二人看看傅彻和甄桐,背悬长剑者发问道:“这小姑娘怎么了为何不抬头”傅彻道:“她病了,刚睡下。”手持拂尘者以命令的语气道:“那你把她的头抬起来,让道爷看一眼。”傅彻愀然道:“凭什么”背悬长剑者冷哼道:“凭我们清平二师的威名不够么”他说话之际伸手要来抬甄桐的头。

傅彻心中怒起,喝道:“把手缩回去。”清平二师相对大笑道:“好个狂妄无知的黄口小儿”傅彻冷蔑道:“谁人胆敢对我妻子不敬,取他狗命。”护龙宗徒众抢出船舱,围住清平二师。清平二师神色不改,漠视诸人。孙策和周瑜也赶到船头,与清平二师乍地相遇,双方俱是一愕。孙策斥道:“又是你们两个老魔。”手持拂尘者笑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想舍身救美么,上一次教你们一捣乱,害得道爷到手的美人儿飞了,今天正好算清这笔旧账。”周瑜道:“你们恶迹斑斑,休想再逞凶。”背悬长剑者笑道:“你们要硬充好汉,道爷就先把你们扣押起来,教你们老娘来求情。你们老娘能生出你们这般俊小伙,应该不丑,纵然老些,我们将就一些便是。”孙策紫涨着脸叫道:“今天不杀你们,我孙策誓不作人。”

清平二师轻侮畅笑,背悬长剑者道:“等到广陵找出那两个丫头,再一起处置你们。”周瑜道:“乔姑娘他们在广陵”手持拂尘者道:“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呀,真是痴心小呆瓜,看在你们这么痴情的份上,我清风师大发善心,让你们见那两丫头最后一面,教你们死个明白。”孙策道:“你们若敢动乔姑娘她们一根头发,我孙策定把你们千刀万剐。”清风师拂尘一甩,道:“平波,少年人一个比一个狂妄了。”孙策傲然道:“妖道,尽管放马过来。”平波道:“清风,先算了,万一把船弄翻,延误了去广陵时日可不妙。”

清风师听从其意,指令船老大加快驾船,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