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2(1 / 1)

“彻儿,我以后一定改的。”傅彻拿她没办法,只有微微一笑。

张业看不过去,要发挥长兄的威信道:“小妹,你以后不能胡闹了”张蕊扁扁嘴不屑道:“你才胡闹呢小小年纪像个七老八十的人一样,我才不听你的。”张业道:“你不听我的听谁的”张蕊刮脸羞他。张朝宗在一旁看着只是微笑,他平日总是觉得自己更疼爱这个宝贝女儿,由着她胡闹也不理会,由此把这孩子宠坏了。

他不见明灭真人和摘星尊者的面,便询问他们在哪。傅彻说及二老去楼兰远游一事,张朝宗知二老近年遍访西域诸国,早已屡见不怪,言他道:“今天上山前,帛锦吩咐我请你们去参加明晚的篝火盛会。”傅彻纳闷道:“好端端的办篝火会作甚”张朝宗道:“你忘了,明日可是帛锦儿子的周岁生日”傅彻恍然。张朝宗笑道:“帛锦这大王可当得越来越顺心了,前些日子还想纳妃,雪素儿一闹便没有下文了。”傅彻亦觉好笑道:“雪素儿的厉害我是领教过的,帛锦老实巴交哪能强过她”张朝宗笑道:“瑶丝还让我捎话给你,叫你明晚一定要去,否则跟你没完,瑶丝的厉害比雪素儿恐怕不差,你自己好好掂量”傅彻呐呐道:“我又没惹她,他干嘛来烦我”张朝宗含笑不语。

傅彻心下恍惚,蹙眉苦闷一笑。原来这些年来,他和瑶丝从孩童长到少年,瑶丝对他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可他非但没有色迷心窍,反而心如木石,无动于衷。这大大伤害了瑶丝的自尊心,须知她被誉为西域诸国最美丽的公主,一腔情火遭遇冷水浇,如何能够接受,故此两人见面经常像冤家聚头,吵闹一番、不欢而散。近两年傅彻再不敢招惹这个大公主,可瑶丝却情丝难剪、欲理还乱,三天两头往山上跑,傅彻惟有借练功之名避而不见。明灭真人也不欲看到爱徒坠入情网,有负梁絮,总是替徒儿圆谎,善意瞒过瑶丝。

张朝宗道:“你师父一回来,应该就会让你回中原了,跟瑶丝的事当断则断,否则反受其乱可不好”傅彻心绪无主道:“我无心于她,可又不想伤害她,这怎么开口呢”张朝宗也感为难,道:“西域女子不像我们中原女子羞羞答答、欲言又止,她们认定的,就一定表达与你,你若觉得不好开口,不如让你婶婶跟她说说。”傅彻道:“伯伯,要不我不去了,瑶丝若是问及,你就让婶婶把我的意思转告她。”张朝宗道:“不去只能逃避一时,非长久之计,等该说的都说了,也便没事,瑶丝到底还是通情达理的。”

次日,傅彻犹豫不决,在山顶徘徊良久,最后还是摇摇头下了山。当他到举办篝火的旷野时,受邀参加的贵族大臣早已聚集一堂。他一人场外逡巡苦恼,暗想见了瑶丝该说什么。张蕊老远看见他就喊道:“彻儿,你来了,到我这来”傅彻向她笑笑,正待走过去,半路插出个瑶丝,只见她笑意盈然道:“你终于来了,害我好等。”傅彻故作不解道:“你等我做什么”瑶丝理直气壮道:“我不等你等谁了”傅彻心虚意怯道:“你等我有什么事”瑶丝瞅了他一眼道:“干嘛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人家哪得罪你了”傅彻镇定心神道:“你没得罪我,我也没不高兴”瑶丝道:“你没不高兴就好,来,我带你去看看帛锦的儿子。”傅彻被他拉着去看了帛锦的儿子,那孩子长得很是招人喜爱,模样像极母亲雪素儿,眼波流动,全无帛锦的憨态。瑶丝笑问道:“好看吧”傅彻楞头楞脑答道:“好看。”雪素儿在一旁笑道:“傅彻啊,你怎么变得跟帛锦一样木愣了”傅彻淡笑道:“我本来不像雪素儿你这样七窍玲珑的。”雪素儿道:“哎呀,傅彻你这是取笑我了。”傅彻揖身道:“岂敢岂敢。”

帛锦插口道:“兄弟,让她们女人自己说去,来,咱们喝酒。”瑶丝阻道:“帛锦你自己去喝酒,傅彻是我请来的,他得陪我。”帛锦闻言只能向傅彻耸耸肩道:“兄弟,瑶丝开口,我无能为力了。”瑶丝道:“帛锦,你不是说今晚要围火跳舞嘛,还不下令让乐官舞女准备。”帛锦这个大王的确当得窝窝囊囊,一妻一妹两个女人把他夹得紧紧的,死活只是个受气的小男人。他一宣令篝火盛会开始,顿时鼓乐齐鸣。瑶丝拉着傅彻道:“来,我跳舞给你看。”伴着那乐声在篝火边,翩翩起舞。

瑶丝人美如玉,舞姿曼妙,引得众人绮念流转,惊呼连连。傅彻心不在焉独坐一侧,愁思如何拒绝美人盛情。瑶丝见他一眼不瞧自己,心中气苦,停下舞步坐到他身边,微愠道:“你想什么了”傅彻不答反问道:“那么多人看你跳舞,怎么不跳了”瑶丝气闷道:“那你干嘛不看”傅彻矢口否认道:“我哪里不看了”瑶丝突然幽幽道:“别人都说我是西域最美的,可你不喜欢,我美有什么用。”傅彻不忘此来意在与她断绝关系,强提一口气要把话说出口。可瑶丝却恰时倚入他怀里,他提起的那口气不免泄了。

舞蹈是西域各国最传统的喜庆活动,西域各国女子都以不擅舞为耻,凡女子无不乐于在大庭广众下展示炫耀自己的舞姿。此际接二连三有贵族女眷围火起舞,其意绵绵,其乐融融。瑶丝反身环臂抱住傅彻,柔声问道:“你喜欢我吗”傅彻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听着她的柔声细语,万般思绪交杂。瑶丝那冠绝西域的娇容时刻浮现眼帘:肌肤欺雪白胜三分,秀鼻俊挺,是天地鬼斧神工的杰作,吹气如兰,皓齿生香赏心悦目,给人无比美的享受。傅彻无端想起梁絮,相别近十年,梁絮的印象已模糊,可他始终不能或忘。两相比较,他肯定自己对瑶丝没有儿女之情,可不忍之心人皆有之,况乎他向来心软寡断,能在这旖旎之际实言相告,从而无情伤害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吗他内心深处不停追问,自己给不了自己答案,徒有暗叹一气。

第五章纵横剑气酸情泪宛转歌喉细舞腰2

瑶丝细柔的青丝化作缠绵的情丝随风舞动,吹到傅彻脸上,痒痒的极为难受。傅彻伸手拨开,为免她情难自拔、越陷越深,痛下决心道:“瑶丝,我有话和你说”瑶丝柔顺道:“嗯,我听着呢”傅彻鼓足十二分勇气,话到嘴边,却见张蕊跑过来,叫道:“彻儿,你在这啊,爹说过男孩和女孩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坐在一块,更不能抱在一块”瑶丝离开傅彻怀抱,伸手抱住张蕊,笑道:“那姐姐抱你没关系吧”张蕊道:“姐姐是女的,当然没关系。”瑶丝笑对傅彻道:“你们中原人真矫情”

傅彻无言一笑,张蕊不解道:“姐姐,什么是矫情了”瑶丝笑道:“你去问你的彻儿,姐姐也不知道。”张蕊拉拉傅彻衣袖道:“彻儿你快说了”傅彻笑道:“我不知道。”张蕊翘嘴道:“不说就不说嘛,人家不稀罕”张朝宗过来道:“蕊蕊,你跟着姐姐,别乱走哦”看了傅彻一眼,傅彻正愁没法脱身,忙道:“张伯伯,我有话和你说说。”站起要和张朝宗远去。瑶丝道:“什么话不可以在这说吗”傅彻敷衍道:“是关于武功方面的,你不爱听,先陪着蕊儿吧,我们去去就回。”

傅彻张朝宗两人到了远处,傅彻诉苦道:“伯伯,我几次三番要说都没能说出口,你还是让婶婶帮我去说说吧”张朝宗道:“我知道你心肠软,已经嘱咐你婶婶了,你看她不是过去了。”傅彻抬眼远见莲花坐到瑶丝身边,支开张蕊,两人有说有笑,一派和谐,心下祝愿莲花出动能够马到功成,道:“伯伯,这样我先走了”张朝宗道:“也好,免得你等下见了瑶丝伤心又硬不起心肠。”

傅彻回到山顶,彻夜未眠。他独立险峰,万千思绪,不知自己这般是对是错该与不该。隔日午后,张朝宗匆匆上山,一见到傅彻便道:“彻儿不好了,瑶丝出事了”这话对负疚于心的傅彻来说近似晴天霹雳,急问前因后果。张朝宗道:“她被拜火教的人抓去,拜火教徒留书说她昨夜玷污了他们的圣火,要对她处以极刑以示惩戒。帛锦无计可施,叫我找你去救她。”傅彻道:“这我义不容辞,只是不知拜火教是什么教派,据点在哪。”张朝宗道:“相传拜火教源出波斯,传入龟兹已有数百年,只是这些年来势力渐微,便很少人提及。这教派对火十分崇拜敬畏,认为火是光明善良的象征,教徒每隔些日子就要对火进行礼拜。据龟兹老一辈人说其总坛在国都西去四十里的一个山谷中,不过十分诡秘,几乎没有外人到过,到了之人也大多有去无回。”傅彻踟蹰道:“那怎么办”张朝宗道:“没办法,常言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因事而定,见机行事了。”

傅张二人展开轻功,风行火速赶到都城西面四十里地界,无奈踏遍周遭各处山谷皆不是拜火教总坛所在。二人心中失落,又到了一个大山谷里。山谷一片死寂,别说人影连鬼影也没见一个。傅彻道:“这像是长期无人居住之地,应该不在此处”张朝宗道:“我们先进谷看看再说。”二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蹑步潜行,山谷虽大,入口却极小。二人入了谷口就发现情势不对,傅彻低声道:“伯伯,这里有埋伏。”张朝宗道:“弄不好还有机关。”

便在这时,一只火焰冲天飞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何人胆敢私闯我教圣地”张朝宗道:“我们是来找被你们抓来的瑶丝公主的。”那人道:“拜火教戒律,众生无异,不管是公主还是寻常家女子,只要她侮辱了我教圣火就要受到惩罚。我们留书相告,只是叫她家人知晓她被处以重刑,并非要让他人来相救,你们走吧,否则,依本教戒律,擅闯禁地,亦不轻饶。”

傅彻道:“你们说瑶丝犯了你教大戒,可她非你教徒,不知者不为罪”那人道:“谁说不知者无罪”张朝宗心想此事难以善罢甘休,不妨以力制力,扬声道:“既然你教蛮不讲理,那我们也说你犯了我教的死戒了。”那人好奇道:“你们是哪一个教派的弟子”张朝宗傲然道:“我们是灭火教弟子,我教教义第一条即是凡火必灭,不灭者必诛之。”那人怒气陡升,喝道:“你这是找死”

他话音一落,山谷四周顿时出现数十名穿着红色火焰状服饰的人,为首那人头戴火焰冠,衣饰考究,只听他道:“无知之辈,敢在本教圣地信口开河,嫌命活得长了。”张朝宗听他声音分明就是刚才暗中说话之人,当下道:“你是何人,又何以断定我们所言非真”那人愤然道:“本座乃圣教四大护法之东方法王。”

张朝宗道:“原来是东方法王,失敬失敬”他朝傅彻使个眼色,傅彻会意,展开天踪步法,身体急速前侵,右掌成钩,抓向东方法王的喉骨。他轻功之高,行动之速,普天之下恐无出其右者。东方法王能当上法王武功本是不弱,但碰到傅彻这种中原高手,西域的高手终归稍逊一筹,当他惊觉傅彻招式逼临自己,其时躲避已晚,更遑论反击。傅彻一招制住东方法王,自己也颇觉意外,他先发制人本拟在十招之内胜过敌手,不料对手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人都能当上护教法王,难怪拜火教没落了。张朝宗却惊异傅彻武功的境界,心道若是自己出手,断不能轻易奏功。东方法王被傅彻制住动弹不了,眼露惧色。傅彻喝令道:“快说,瑶丝关在哪了”东方法王道:“我教弟子,视死如归,你擒住我,却休想我告诉你。”张朝宗揶揄道:“威武不能屈,真有骨气。”伸手点了他的笑腰穴,东方法王顿时大笑不止,直笑到眼泪鼻涕一把抓,再忍不过那痛楚。张朝宗接着问道:“现在说不说”东方法王已经话难出口,只顾点头。

张朝宗看他服了,解开他穴道,喝道:“带路。”东方法王无奈领着傅彻张朝宗两人向荒谷深处走去。一行人走到一座巨大的山洞口,东方法王斥退其他教徒,引领傅彻张朝宗两人入内。傅彻张朝宗入得洞口,一股火热气流喷面而来,整个洞内被火光环绕,洞中央一团巨大的火焰熊熊燃烧。瑶丝就被绑在火边的一根石柱上,此时早已被火焰熏得憔悴不堪。

傅彻一见,不禁怜意大生,叫道:“瑶丝,你还好吗”瑶丝神智已然迷糊,根本反应不过来。傅彻由怜生怒,亦将怒气牵到拜火教众人之上。他冷目横扫了洞内诸人,见除东方法王外还有七人,其中三人是女子,想必这些人便是拜火教的首脑。中央火焰后面一个魁梧中年看着傅彻张朝宗两人,道:“到了我教圣坛,你们胆敢行横,还不快放开东方法王。”张朝宗冷笑一声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说这话”那人道:“本尊乃拜火教主不夜天,这下你该放人了吧”

傅彻笑道:“不夜天,这名字有意思,看来你自喻为火,自以为是光明之神了。”不夜天道:“哼,小儿胡言戏谑,本尊决不宽恕”张朝宗道:“那你要待如何”不夜天双掌朝天,高声念道:“熊熊之火,烛照天地,洞明奸邪,焚杀叛类。”念完后指了一指瑶丝道:“你们擅闯圣地,污蔑本尊,下场和她一样。”他不说瑶丝也罢,一提起傅彻的怒气便打一古脑出来,道:“还是让我先把你送到火神的怀抱吧”内力微吐,封住东方法王全身经脉,东方法王一阵痉挛,倒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