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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先打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吧。”孙林没有催促我,只是看着我拨出这个号码,跟我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可直到忙音出现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先不管了,直接过去。”孙林发动了车,一边紧盯着前方的路,一边在脑中盘算着什么,表情很是严肃,而此时车速明显加快了。

按照队长的纸条,我们来到东四环外的水南庄。这里离东五环外的机床厂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因此没过多长时间,我们就找到了林吉贤的住处。

水南庄酷似一片城乡结合部。周围有很多高楼组成的小区,一些小区还在建设中,很多地方都是一片片的工地。在这些高楼之下,一些平房掩映其间。那些平房原本的主人绝大多数都住进了高楼,此时的平房多出租给外来的务工人员,这些务工人员在周围开了很多小饭馆和小卖部,渐渐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生活圈。虽然这里紧邻北京的东四环,但如果不知情,初到此处难免会以为来到了一个外省的小村镇。

我们把车停到一个平房的门口,这里正是队长告诉我们的地址。孙林敲了一会儿门,没有人回应。他推了推门,门竟然没锁。

“进去。”孙林没有等我回答,推门走了进去,我只好犹豫地跟在他身后。

房间不大,很暗。房间里有一个客厅,里面还有两间屋子,中间被布帘隔开。我们没有在客厅见到任何人。

“有人吗”孙林在客厅轻声地问道,等了一会儿,但并没有人回应,他先后走到里面两间屋子的门口,又轻声地问了过去,但同样没有回应。我没有他的勇气和胆量到处查看,只是站在客厅当中,打量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房子。

“大门没锁说明人不会出去太久,没准刚出去,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孙林说罢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拨出了刚才的那个号码,此时电视柜旁边的座机声响起。

“没错,就是这儿。”孙林收起手机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副手套。随后他戴上手套,开始在屋内检查了起来。

“他会不会不住在这儿没准把房子租出去了,咱们还是等人回来吧。”我没有想到孙林会习惯性地如此淡定地检查别人的房子,心理不禁紧张起来。看到他做贼一样在屋内翻箱倒柜,我没有办法阻拦,只得紧张地注视着门口,生怕主人回来把我们抓个正着。

“那也不能干等着吧”孙林职业性地检查着客厅的各个角落,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所有的动作都训练有素、干净利索。检查完客厅后,孙林转身进了一间里屋,进屋前他让我看着点门口,如果有人来就通知他,我只好把大门漏出一个缝,紧张地看着外面。

就在孙林查看的时候,我眼睛虽然盯着门口,可林吉贤家的电话号码却不停地浮现在脑中这个号码我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另外还有一些事情困扰着我这虽然是林吉贤的家,但保安队长毕竟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他可能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发生任何事情,可能搬走了,甚至可能死了。好在我们知道他的住处,无论他发生什么,至少我们能沿着目前的这个房子往下查。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孙林依然没有出来,只是偶尔有轻微的开关抽屉或者搬动物品的声音传来。又过了一会儿,孙林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上去没什么收获。

“没发现什么吗”

“没。”孙林说完看了一眼表,“我感觉不妙。”

“怎么了”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吓了我一小跳。

“半个多小时了,屋里的人该回来了。你想啊,不锁门就出去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不会走太远,马上就回来;另一种是事发突然,顾不上锁门。如果是前一种情况的话都过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人还没回来除非是他本以为出去不会太久,但没想到一出去就回不来了。”孙林一边环视堂屋,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人胁迫从屋里带走了。”

“也许没这么糟吧没准真是忘锁了”虽然连我都不相信自己的分析,可我实在不愿把凡事都想得这么糟。

“但愿吧。”孙林没有理会我,转身进了另一间侧屋。

他进了里屋后,我也开始沿着他刚才的分析琢磨起来。于情于理林吉贤都不应该不锁门离开这么长时间,难道他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一个人的名字突然闪现在我的眼前吴丽丽没错,我曾跟她提到过林吉贤,以她缜密的心思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线索,难道她先我们一步找到了林吉贤

我在脑中快速过滤了一些回忆,我确信林吉贤的名字只跟吴丽丽和大谷裕二提过,别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重要性除非还有什么别的渠道。可我们刚来找他他就消失,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呢莫非他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儿,我马上摸了摸桌椅。摸完之后我打消了他已经消失很久的念头,因为桌椅上并没有什么尘土,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那到底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想不出所以然之后,我决定不再折磨脑细胞了。毕竟我现在只是瞎分析,我甚至不能确认林吉贤近几年是否仍住在这栋房子里。

我开始等待孙林,希望他能查出些有用的东西。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自打孙林走进这间里屋里面就没有传出任何的声响,任何翻箱倒柜的声音都没有,仿佛他一进去就睡着了一般。我小声喊了他一下,片刻之后他走了出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怎么了”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孙林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虽然仍在盯着我,但焦点并不在我身上,似乎聚焦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望着一言不发的孙林,我突然之间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得几乎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身上某种冰冷的气场一点点地向我侵袭而来“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孙林哑巴一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然后用手示意我走进那间屋子。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进去,因为孙林的表情告诉我,屋子里面一定有让人不解甚至惊惧的东西。

“进去看看吧。”孙林叹了口气,然后沉思了起来。

看着反常的孙林,我疑窦丛生,一种不良的预感涌上了上来。我深吸一口气后,迈步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屋有一张简陋的床,床脚不远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幅遗像,遗像中的老人和蔼可亲遗像前立着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林吉贤先生千古

林吉贤死了

我的肚子仿佛瞬间挨了一记重拳,一股浓烈的酸水从胃里冲了上来,恨不得立刻从我的七窍喷涌而出,呛得我险些昏厥过去。看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老人的遗像,我竟像失去至亲一样,透骨的悲伤和绝望一步步地笼罩了我的整个世界。

“走吧。”

孙林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这一拍,将我从几乎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沉睡中唤醒。我扭头看了一眼他,然后抿了抿已经发干的嘴唇,仿佛下结论般地告诉他:“我们该怎么办一切都完了。”

“人死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希望都不存在了。别灰心,如果他真的是丁教授留给你唯一的希望,那他生前一定会给你留下些什么线索。”与其说孙林是在安慰我,不如说是在安慰我俩。

“即便他留下线索,可我们该怎么找呢”我越来越后悔当初参加那个该死的大谷基金会的酒会了,自打那天开始,一个又一个无头悬案展览般呈现在我眼前,好像不玩死我不甘心一样。

“别忘了,你是秘密的传承者,林吉贤一定在某个地方为你准备了线索。”孙林说罢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