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软绵绵地说:“我知道你藉口让弟弟们出来透透气,实则是想找人帮我,是你心疼我。”
胤禛脱了外衣,去端水的丫鬟跟前洗手,洗了手过来说:“不疼自己的媳妇儿,疼哪个对了,胤禩家的事,知道了吗”
打发丫鬟们下去,毓溪亲自给胤禛倒茶,说道:“没有不知道的,传得可快了,我和五妹妹都为八福晋难过了一阵,听说还是个男孩儿。”
胤禛问:“小和子说,胤禵去过了”
毓溪点头:“胤祥答应的,庄亲王府派人送过去,又给接回宫里,没在外头耽搁半分,你就別多问了。胤禵还把腰牌交出来,说去过八贝勒府不宜再去七姐姐的新宅子,咱们弟弟谨慎著呢。”
胤禵如今行事越来越有分寸,胤禛自然不计较,还是可惜老八的孩子,更是自责:“宋氏那姑娘没的时候,我也就难过了一会儿,就拋在脑后了。皇阿玛曾骂过我,皇阿玛说因为麻烦事都让你料理了,我自然不烦恼。”
毓溪道:“別说这话,若真心疼她,去她屋里坐坐。”
胤禛嗔道:“你倒是大方。”
毓溪说:“我不大方,我只盼家和万事兴,盼你香火鼎盛,你不乐意去,我也高兴,陪著我多好。”
胤禛舒展筋骨:“今日累了,只想歇著,过几日吧,我饿了。”
毓溪唤下人备膳,胤禛又想去看看孩子们,从畅春园接回来后,父子父女还没能好好说话,可下人回话说大格格和大阿哥都睡著了,胤禛才作罢。
传膳时,有小丫鬟不慎洒了汤,管事自然要责备,胤禛和毓溪听得几句,胤禛忽然想起一事,对毓溪道:“想好进门就告诉你的,几句话打岔就忘了。”
“怎么了”
“良嬪对惠妃大打出手,被罚跪在宫道上,跪了能有一个时辰,天黑才走的。”
毓溪好生惊讶:“你说,良嬪娘娘”
胤禛吃了菜,轻轻咀嚼著说:“是不是觉得很反常”
毓溪頷首:“很是反常,但细想想,这些年来,良嬪对八阿哥的態度早就有所转变,一步步到今日这般激烈,似乎也不反常。”
胤禛道:“她那般清冷而聪慧之人,做出这样的事,以下犯上罚跪宫道,丟尽顏面的,是自己,还是八阿哥”
毓溪摇头:“恐怕八阿哥不嫌丟人,只会心疼母亲。”
胤禛道:“是啊,心疼母亲,可是额娘她,绝不会做出什么,非要让我们兄弟姐妹心疼的事。”
毓溪给胤禛夹了菜,说道:“所以说,良嬪娘娘她,一直都是额娘的人,不是吗”
夫妻二人对视,已然心照不宣,眼底有欲望,亦有几分悲悯,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早就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