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四哥只是说了句玩笑话,可胤禵还是会有几分害怕,最让他恼火的便是对哥哥的这份敬畏,明明有道理的事,被哥哥瞪一眼,他就不敢张嘴了。
少年眼里浮现出无数种情绪,满身不服气却又那么怂,直把皇帝看笑了,而他一笑,儿子们都跟著鬆快下来,太子也默默鬆了口气,终於有了几分胃口。
用罢晚膳,父子间商议了几件国事,胤祥和胤禵带著弟弟们最先退下,接著五阿哥和七阿哥也散了,胤禛和胤禩最后送太子回毓庆宫,再返回工部商议国子监修缮一事。
於是这一日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时分,毓溪身上不自在,早早睡下了,可胤禛不愿去別处,洗漱后悄鸟地摸上床,还是把毓溪惊醒了。
毓溪道:“丫鬟没告诉你,我身上不自在”
胤禛不在乎:“又不是病,我只躺著不闹你,是不是疼得厉害,我给你捂一捂”
毓溪虚弱地点头:“元宵前钮祜禄府送来的蟹黄酥,难得有適口的点心,都叫我吃了,蟹黄多寒吶,怕是凉著了。”
胤禛用热乎乎的手捂著毓溪的小腹,说道:“都烤成饼了,能凉哪儿去,怪自己做什么,你爱吃那蟹黄酥,我让姨母再命人做了给你送来。”
毓溪心里暖暖的:“有你这话哄著,我就舒坦了,换做旁人,要嫌我麻烦,还怪我乱吃东西。”
胤禛说:“你就是操持家里累得,我再说那没良心的话,成什么了。”
毓溪却心疼:“我累什么,累了就能躺下,你才辛苦,又忙到这么晚回来。”
胤禛说:“今日例外,是皇阿玛叫我们一起用膳了。”
“我听说了。”
“传得倒是很快。”
“在满朝文武眼里,可不是大事儿吗”
胤禛换了舒坦的姿势,依旧將毓溪搂在怀里,说道:“我和胤禩回工部商议国子监修缮后,他先走一步,待我离宫时,小和子说皇阿玛已摆驾永和宫。”
毓溪道:“额娘停牌子后,皇阿玛似乎去永和宫更频繁了,不怪宜妃娘娘总是阴阳怪气与我们说话。”
“於我而言这是很平常的事,但后来梁总管的徒弟来了,对我说了句很不平常的话。”
“怎么了”
“皇阿玛提醒我,往后不要在太子面前提起太皇太后。”
毓溪不禁问:“太皇太后”
胤禛道:“今晚胤祐险些被鱼刺卡了,话赶话的,我说小时候在慈寧宫用膳,太子给我们兄弟挑鱼刺,皇阿玛也夸了太子,说小时候的太子最会照顾人,比我们兄弟几个聪明懂事,我和胤祺都被养得太精细,哪里会吃什么带刺的鱼。”
毓溪越发觉得奇怪:“挺好的事儿,父子兄弟一起忆往昔,皇阿玛自己不也夸了太子吗,为何忽然不叫你提太皇太后了”
胤禛道:“不是不让我提太皇太后,是不要在太子面前提起,今晚我一直以为,胤禵在御前太过自在散漫,会惹太子嫉妒羡慕,不曾观察,到底和太皇太后有什么关联。”
毓溪想了想,说道:“难道是因为太皇太后当年反对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