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神情哀怨地看著皇帝:“三阿哥两口子都打成那样了,您不也给封了郡王,哪怕后来降了贝勒,那也是后来的事,封郡王那会儿,他们两口子难道就很光彩皇上,同样是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到了胤禟身上,就、就……”
皇帝依然平静地说:“老三家的两口子对打,从来分不出输贏,谁也不占便宜,更何况床头打床尾和,接连生下儿女,他们彼此都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又造了什么孽,既然没伤了根本,朕何必插手”
“可是……”
“儿媳妇夜奔回娘家,都是旧闻了,他生怕人忘记似的,这回把人打得伤病缠身,下不了床,真是光彩极了。”
宜妃伏地叩首,哀求道:“皇上,胤禟还小,他不懂事,皇上,您饶恕他吧。”
皇帝淡淡地说:“朕有什么可饶恕不饶恕的,难道朕也將他打得半死不活,又或是追责他虐.待妻室,让全天下人从此都看不起九福晋,那孩子还不够可怜的”
宜妃哭道:“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的罪过。”
皇帝轻轻一嘆:“养不教父之过,是朕没教好他,可那么些儿子,朕分明一样的教,到底哪儿出错了就说胤禔吧,他小时候,朕偶尔多训斥两句,还有太皇太后出来护著呢,性情也张扬,他可比胤禟还骄纵,可人家怎么对媳妇儿的便是眼下的继福晋,不是他所喜欢的,成亲以来,两口子也是相敬如宾,甚至还能到惠妃跟前护一护,这些朕的確没教给胤禟,可朕也没教给胤禔,没教给过任何一个儿子,是不是”
“是……”
“你一定怨朕,千挑万选,非要选三福晋的族妹,惹得胤禟不喜欢,才总羞辱她折磨她。”
“不,臣妾不敢,皇上,臣妾没这么想。”
皇帝呵呵一笑:“想了也不奇怪,从小到大,他犯错犯浑,你永远找別人的错,他身边的奴才换了一拨又一拨,怎么紫禁城里上千號太监,挑不出一个好的”
宜妃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万岁爷,您就给个痛快话吧,您要如何处置胤禟,他无官无爵,连个贝子都不是,难道您要削了他的黄带子不成”
皇帝道:“说半天话,朕不是问你,你要朕如何处置吗”
宜妃腾起身子,可目光一对上皇帝,气势就弱下来,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垂下脑袋,痛苦地说:“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不,两个月……就思过到年关吧,让他每天在家里抄经静心,可您別说他殴打福晋,就说这回接待沙俄使臣不妥当,皇上,再给胤禟一次机会好不好,让他在家好好和福晋相处,让他去伺候去照顾,皇上,求您看在胤禌的份上,別不要了胤禟。”
即便宜妃依旧护短,甚至搬出胤禌来博取垂怜,皇帝也没露出半分厌恶,平静地答应了:“就照你说的,让他反省至除夕,不过你得想好了,万一他再迁怒儿媳妇,把人弄出个好歹,太皇太后在世,朕也不能再姑息。”
宜妃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皇上,臣妾教,臣妾会好好教他。”
皇帝长长一嘆,伸手要拉宜妃起来:“你满腹怨气,他满腔的不服气,娘俩见了面能有什么好话,难道再让他与你大吵大闹,让更多人看笑话”
“皇上……”
“朕会让胤禩好好教导他,他不是最听胤禩的话吗。”
宜妃本已经伸手要让皇帝搀扶,猛听得这话,急得睁大眼睛:“不行,皇上,八阿哥但凡有心教胤禟学好,还能有这事儿吗,兴许就是他们两口子挑唆的,八福晋可没少受老三家的欺负,难保不想从胤禟媳妇儿身上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