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纠结“《弦理论》里的十维空间,为何我们只能感知到三维”,老和尚就拿过他的笔记本,在上面写“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就像这字,你看它是‘色’(有形的三维),可它的意义是‘空’(无形的多维),两者分不开,也没法单独看,就像暗物质和可见物质,少了谁,宇宙都不完整。”
张米豆一开始还想反驳,想用公式证明“意义”不能替代“数据”,可老和尚从不跟他争,只在他滔滔不绝时,递上一杯热茶,或者指着院外的云:“你看那云,一会儿像山,一会儿像水,它到底是什么?是云本身变了(像粒子的形态),还是你的心变了(像观测者的认知)?就像你研究的暗物质,你用不同的方法观测,得到的密度数据不同,可暗物质本身,从未变过。”
他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少提“量子物理”“弦理论”,越来越多问“心是什么”。
有天他拿着刚发表的《暗物质探测新进展》论文来,想跟老和尚说最新的科研论文。
翻着老和尚送他的《金刚经》,翻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时,突然哭了。
好巧不巧,他父母出去旅游,大巴车坠了山崖,当时还上了新闻。
安葬完父母后,张米豆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月,也没回美国的实验室,只给导师发了封邮件,说“我要找到真相”,然后就剃度出了家,成了鸡鸣寺里的一个小和尚,法号“了尘”。
可出家后的日子,并没像他想的那样“清净”。他每天跟着其他和尚撞钟、念经、扫地,可脑子里总绕着“量子”“佛法”的结。
老和尚劝他“放下执念”,他却梗着脖子说“我要弄明白”就这样当了和尚。
直到第四年的一个雨天,他在佛堂里抄《心经》,抄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时,突然停住了笔。
窗外的雨打在芭蕉叶上,“滴答”作响。他突然站起来,把抄经本扔在地上,疯疯癫癫地跑出佛堂,再也没有回寺庙了。
彻底疯了。他就这样在街头流浪了一年多,穿着破烂的僧袍,白天在垃圾堆里找吃的,晚上就缩在桥洞下。
后来得了重病,濒死之际,被一个无名道士救了,他运气挺好,活了过来,不过得了癔症,总是问道士一些奇怪的问题。
道士把他关起来,饿了他三天,也不给他讲道理,也不听他讲道理,道士被问烦了,就用鞭子抽他,有时候还用电棍电他,折磨了大概小半年,他的癔症好了,再后来,听说他去茅山出家当了道士。
斗米这个道号,也是他自己取的,当初为师在去龙虎山开大会,和他睡一个寝室,那时候天师府还没有商业化,我们在那边住了半年,打打闹闹的,现在想起来,时间真快啊。
陈甲木听完之后,忽然问道:“师父,你说他出家的地方,叫鸡鸣寺?”
“是啊。”
“他道号斗米。”
“怎么了?”
“鸡吃米,他道号斗米,鸡鸣寺,没了米鸡就跑了,不就成了少鸣寺??”陈甲木很神奇的问道。
“你这什么脑回路,等会,你等会。”陈锡亮一脸震惊。
“有什么问题,师父?”
“玄武大陆的鸡鸣寺,有一个小沙弥,法号就叫:了尘。。”
陈甲木接着说道:“而我或许就是那个救他的无名道士?”
陈锡亮如遭雷击,陈甲木一脸懵逼……
“早点睡,明天去看看,邪门了,邪门了,要照你这么说,那为师找到肉身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