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不得的,是那个雨天为你撑伞的少年。”姜翡一针见血,“但那个少年,从来就不存在啊。”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刺进安平郡主心里。
半晌,她笑了笑,那笑容带着苦涩,连眼睛里也装着盈盈的水光。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安平郡主含泪苦笑道:“成婚不久,他就暗示我向舅舅讨要官职,当时我只当出身寒门却胸怀壮志,满心同情的替他在母亲和舅舅面前说尽了好话,还暗自庆幸自己嫁了个上进的郎君。到头来,我念着的、舍不下的,从始至终都是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姜翡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现在看清也不晚。”
安平郡主摇头,“晚了,走错了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大不了我搬回郡主府,不再管他二人往后如何。”
姜翡叹了口气,“郡主,你这不是在惩罚他,是在惩罚自己。”
“那我还能怎么办?”
“和离呗。”姜翡说:“比张诤好的遍地都是,就算郡主不想找了想一个人也好,自由自在。”
安平郡主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震惊道:“和离?那是百姓之间才有的事,皇室中从未有过和离。”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姜翡拉着她坐下,“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皇室中人便不能和离吧?”
安平郡主声音微弱:“我若和离归家,旁人会怎么看我?我母亲的颜面又该如何放?”
姜翡理解,别说古代人,同样的事放在现代也有很多人抱着同样的想法,纵使婚姻千疮百孔,世人仍视其为难以启齿的污点,宁可在反目相向的婚姻中互相消耗,也不愿直面婚姻破裂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