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从镜子里看着安平郡主,“他跟郡主说什么了?”
安平郡主拿起梳子,“叮嘱了好些事,他让我留你在别院,别回那个劳什子的家的,想必姜家也不会说什么。让我别给你敞开了用冰,说你这个人没有节制,还说你想吃什么想去哪玩都顺着你,他欠下的情他会回来还。”
姜翡垂下眼,又一下没一下捻着手里的簪子,忽然觉得心里有一角莫名有些发酸。
“你喜欢他吗?”安平郡主忽然问。
姜翡猛地抬头,表情是错愕的,她愣了愣,说:“我没有喜欢的人,但是我觉得他很好。”
好到如果以后她死在他手里,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会祈祷这个人能忘记这血腥的一切,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着。
“觉得一个人好就是喜欢的开始。”安平郡主动作轻柔地替她梳发,“我第一次遇见张诤,是我的马车坏了停在路边,那天下着雨,他撑伞而来,将我送到路边的茶肆避雨,他自己却打湿了大半边肩膀,那时我就觉得这个人很好,却是没想到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如果张诤原本就是如今这样的呢?”
安平郡主一怔,姜翡接着说:“我不想恶意揣测一个人,但我觉得揣测张诤并不算恶意,如果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巧遇不过是刻意,善意不过是伪装呢。”
安平郡主的手停在半空,梳齿间缠绕的几根青丝在晨风里微微晃荡。
“你是说……”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姜翡转过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只是猜测而已。但郡主想想,他若真如初见时那般温润如玉,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嘴脸?”
铜镜里映出安平郡主苍白的脸色,窗外鸟鸣啁啾衬得屋内越发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