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前来，都会将配制‘延寿补液’除却‘药引’之外的所有材料备好，交给老头。”
“老头只需按方，将童男童女之血……倒入其中服用即可。”
“江沅复仇那日，也恰是这道士途经申都，联系了老头上门的日子。”
虞觅断断续续的讲述终于落下最后一个字。
我沉默着，心中翻涌的疑云却渐渐凝聚成形。
那神秘莫测的道士。
那份以鲜血为凭的契约。
都有问题。
这更一步印证了我先前深埋心底的猜想。
这对老东西赖以续命的“延寿补液”，其本质与竹香故乡村落所流传的那阴邪“长生之法”，何其相似。
同样是饮鸩止渴，同样是向深渊乞讨来的“嗟来之食”。
而这老头身上发生的事情，更加凸显了那道士的刻意为之。
一场历经十余年的陷阱，这道士耗费如此漫长的光阴，布下如此深远的局，最终所求的……究竟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那道士给我的感觉应该就是望秋。”虞觅神情凝重断言道。
“毕竟曾经闻名世间的三才观，都没出现过能让人长生的例子。”
“大多仅是靠自己的修为替人消灾劫难，驱除邪祟。”
“无论他是不是望秋，只要他还在用这些阴邪的长生之法作为饵料，在世间布网从而获取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就不怕找不到他。”
我希望是。
又希望不是。
这矛盾的情绪沉甸甸压在心头。
此刻的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与他正面交锋对峙。
如同江沅一样，我也只有一次机会。
他能缜密布置将我变得无知无觉困住三百年，难保下一次，会不会轻而易举的让我灰飞烟灭。
宁愿将对手抬到一定的高度去揣测，任何一丝轻慢与侥幸，都是取死之道。
眼看着我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虞觅语气轻松的提议道。
“今日元宵，跟竹香一同出门去逛逛超市怎么样？”
“嗯。”
反正起都起来了。
出门走走也未尝不可。
总不能因为还没到来的危机，而将自己置于一种虚妄的困境之中。
“我去楼下等你们。”虞觅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我和岑苍栖，迅速溜出了房间。
“洗漱。”岑苍栖起身过来环住我的腰，一步步将我推进浴室。
难言的心事都袒露后，我与他之间就连一同站在洗手台前洗漱，都充斥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更别说独处时的眼神对视。
他抬起指腹替我擦去嘴角那一抹泡沫时，便情不自禁的俯身轻啄了一下。
出门后更是紧紧将我拽在了身旁。
仿佛超市里的人潮涌动会将我们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