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山的时候装得多厉害似的,胸有成竹的样子,结果呢?”
旁边的人立刻附和着哄笑起来。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只是指尖在宽大的袖子里,极其细微地一勾。
一阵诡异的风忽然在他们头顶刮过。
大团大团沉重的积雪,夹杂着锋利的冰棱冰碴,如同被精准投掷般,兜头盖脸地砸落在他们身上。
“哎哟,我的嘴!”
惨叫声顿时响起。
我淡淡的回头瞥了一眼。
话最密的那个男人,一块尖锐的冰碴如同长了眼睛,不偏不倚地划过他的嘴唇,一道殷红的血线立刻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
“啧,嘴比徐叙还贱。”
“该!”虞觅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偷偷鼓着掌。
事情已经解决,我们也不必在这里过夜。
南方的冬日潮湿寒冷,于是我们决定搭乘次日一早的飞机回申都。
晚上便随意在机场附近找了一间酒店入住。
虞觅没有阳间的身份,她似乎已经通知了厉殊来接她。
小香对于此事并不意外。
那时两人互换命格时,她已经见识过了我们的不寻常。
当厉殊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带走虞觅后,小香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我能跟着你们吗?”
“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跟着你们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厉害。”
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初次见面时那种怯生生的无措与期待,只有一种对待人生已经无望的麻木。
修道仿佛已经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也是她曾经坚持了许多年的事情。
我低低地笑了一声,抬眸,审视着她那张写满了疲惫与决绝的脸。
“你应该很清楚,”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冷意,“我是恶鬼。真正的,会吃人的恶鬼。”
“就连你的室友张曼,也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被我大卸八块拆分入腹,尸骨至今还散落在某处荒山,风吹日晒。”
她迎上我的目光,语气却出乎意料地平静而笃定。
“我不会。我不会让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
“哦?”我挑了挑眉,对她的反应似乎有了一丝兴趣,随意道,“那你就留下来做饭好了。”
正好怀了一遭孩子,我对人间那些带着烟火气的食物,竟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兴趣。
小香之前的工作就是上门替人做饭,手艺想必不差。
如此我也能尝尝些新的口味。
刚好徐叙和岑苍栖那套公式化的做饭口味我已经有些腻了。
见我首肯。
徐叙也从包里摸出了一本曾经从三才观里带出来的古籍递给了她,似是对她表达了认可。
“谢谢!”小香猛地点了点头,迅速接过了古籍。
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登记时,我才第一次看到了她的全名。
李竹香。
我的目光在她的身份证上多停留了一瞬。
她似乎察觉到了,连忙带着一丝局促与我们聊起了自己。